二百一十三節 翦除羽翼(1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30 字 2020-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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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他手里沒有余錢,賣笑的姐兒不但愛俏,也愛鈔。三五日一過不拿出錢來,這面色和話語便很不好了。老鴇便絮絮叨叨說他來借住不報臨時戶口,也不肯拿幾個錢出來應酬牌甲,她是沒法再擔待。逼的他只好走路。

他手中無錢,又無去處,只好回到樂坊街重操舊業。沒想到當即就給在那里守株待兔的警察抓個正著。

誰也沒想到,王棟居然會在被抓到警察局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里就死了!由於冒家客棧案的特殊性,他的死亡給這案子又抹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看起來敵人已經知道他們的尾巴露了出來――急於要滅口了。」

「這說明我們的偵察方向還是正確的。」說話的人是午木,他雖然口氣沉穩,實際上心里頗為焦急,從無頭案到現在,幾個案子串在一起,線索不少,也抓了很多人,卻沒有抓到一個真正的幕後主使。不但神秘的石翁到現在杳無音信,連那個做法的道士也沒有抓到。

午木的為難之處在於,政治保衛局自己的行動部門很小,他徒然頂著一頂廣東政治保衛總特派員的帽子,實際和光桿司令沒什么區別――他的部門不同於其他部門,工作人員可以就地擴充,

結果許多基本的偵察工作都要委托國家警察來辦理,包括眼下這起案子,實際就是廣州警察局在偵辦。這樣的委托第一增加協調難度,二來等於加大了國家警察在政治保衛領域的發言權。所以這次趙曼熊把行動處處長周伯韜派來,對他來說猶如一場甘霖。

周伯韜拍拍袖子上的煙灰,說道:「綜合目前的線索來看,這案子和廣州的縉紳們有莫大的關系。特別是梁家,縱然不是他們主使,起碼也是重要的後台之一。」

「可惜咱們手上沒什么決定性的證據……」

「證據這東西其實對我們來說並不太重要。」周伯韜說道,「元老院和縉紳是敵我矛盾關系。這不是法律問題――主要我們在廣東立足未穩,要撼動根基牢固的縉紳還是有難度的。如果貿然要搞縉紳,他們聯合起來反撲的勁頭,以我們現有的兵力和干部數量怕是會吃不住――到時候那就真得是政令不除廣州了。我的看法是可以從文瀾書院和關帝廟這兩個地方下手。」

進入廣州之後發生了幾起大案要案,幾乎都有線索指向這兩個地方。周伯韜認為可以先從它們下手。

文瀾書院是廣州最大的書院,因為院產豐饒,一直是廣州本地縉紳垂涎的肥肉,圍繞院董、執事的爭斗從未停歇,這些年鍾艾教依仗梁家的勢力,莫榮新靠著和高天士結親,兩人合伙把持了文瀾書院,把每年幾千兩銀子的收入歸入囊中。

「鍾艾教和莫榮新,還有高天士,這三個人應該都是縉紳們站在台前奔走的角色。」周伯韜說,「過去留著他們是因為我們的人力物力不足以對付,現在廣州市政府好歹也搭好了架子。干掉他們第一是敲山震虎,警告縉紳們不要亂說亂動;第二也是翦除縉紳的羽翼;第三那就是劉市長的好處了:關帝廟人馬不用說了,那是個毒瘤;文瀾書院呢,全城的讀書人都知道里面是個什么情況――怨言很大,干掉文瀾書院,不但可以讓劉市長發橫財,還解了讀書人的氣,對了,教育口說不定也得感謝你,這算盤好不好?」

午木笑了:「想不到你才來幾天,就把廣州的情況摸得這么清楚。」

「你忘記我是什么出身了?當私家偵探賣得就是情報。我雖然才來幾天,可是我在臨高每天都看你們送來的資料匯編。」周伯韜說,「廣州的情況非常復雜,我們的這點行政能力,簡直是大海中的一滴水。你這特派員的工作不好干啊。」

正說著話,有人送來了文件。周伯韜接過來翻了翻,說:「沒什么新料,你看看怎么處理吧。」

午木接了過來,這是韓月最近一次的審訊材料――沒有什么新的內容。無論如何審訊,她只供得出一個王棟,此人不但是勾搭她落水的人,也扮演著「聯絡人」的角色。她從市政府弄來得文件,在劉翔的熏爐里搗鬼,都是王棟關照的。至於王棟又是聽誰的指示,韓月自己也不知道,只聽王棟說是「朝廷命官」――這等於什么都沒說。

午木知道,韓月的角色按照情報體系里來說是抵擋的角色,雖然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情報,承擔了最大的風險,其實得到的回報和在體系里的重要性都是最低的。一旦敗落,身敗名裂送命的也是這樣的人――堪稱情報界里的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