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五節 除舊布新(八)(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19 字 2020-11-28

這話說的那警察也垂淚了,一邊用袖子擦淚,一邊還勸解:「莫要哭了,有首長給你做主。」

慕敏聽了心中很是憤怒,她進廣州案子辦了無數,不見天日的案子也見多了,這么歹毒的絕戶計還頭一回遇到。然而再一想,這事卻和刑事案件完全不沾邊。她男人是自殺,這點她自己也承認,要說能法辦的,只有兩條:一是騙子手設局誘賭,可以以詐騙論處,二是下葯***可列入強奸。無論哪條,都算不上人命案。而且案子都是十多年前的往事了,物證不用說全湮滅了,人證更是不知去向。憑她這一番話怎么立案?又用什么罪名立案?

不過,這案子牽扯到文瀾書院和關帝廟人馬,的確是很有用的「黑材料」,慕敏打定主意,當即關照先帶她先去錄一份完整的口供。

「錄完口供,你把她帶到市局看守所暫時拘押起來,不要讓她再外出了。」

「是!」警察見慕敏的態度很重視,不由得精神大振。

陸大剛搖著酸痛的脖子走出廣州警察局的大門,路上過往的警務人員無論是老歸化民警員,還是廣州招募的的警員都要他叫一聲「一級指揮員同志」。這個警銜在廣州不說絕無僅有,也是寥寥無幾。

他原在臨高的一個派出所工作,選入瓊崖支隊到廣州之後全部官升一級到幾級,他接任命為市局治安科下屬的巡警一隊的隊長,管理著百十名新招募的警員,還要兼任著警察專科學校的教員,平日里忙的不可開交。

陸大剛對這種忙碌是有一種享受的感覺的。北上之始,陸大剛的領導就對他說這次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少說也要做到自己這個位置。他從勞改隊出來之後便給改了名,當時還不解其意,現在看來一字之差卻要庄重不少,配得上他這個隊長的位置。陸隊長體會到了權力的滋味,對自己的工作甘之如飴。

今天自己隨著慕局長巡視自己管理的巡區,看起來對自己的工作比較滿意,言語中似乎對自己還要有重用。這讓陸大剛充滿了獻身北上大業的力量,更加起勁的整治自己的那群新瓜蛋子。

陸大剛正打算在路上胡亂吃些就回自己的宿舍休息,忽然聽到背後有腳步聲靠近,這幾日慕局長耳提面命,廣州城內的反動勢力礙於元老院的強大暫時蟄伏,但明逆絕不會甘心情願的放棄自己的利益。他們一直在等待時機對元老院發起破壞。陸大剛心中一緊,一手拔槍轉過身來大喝:「什么人。」

來人連忙停下解釋:「表弟,是我……我是你韓長樂表哥啊!」

「表哥?!」

日落西山,紅霞漫天,就在距離市警察局宿舍不遠的一家小酒館中,兩個男人占了一個桌子等著上菜。

這酒館是新開張的,因為距離近,從臨高過來的歸化民警員一般不帶家眷,雖有食堂供應三餐,平日里也想換個口味,這酒館便發達起來。因為警察作息時間的關系,營業一直到半夜――這在當時的廣州飲食業里也算是少有得了。

「表弟啊!海南潰敗之後表哥不是沒想找你,表舅跟舅媽死的早,你也沒個兄弟,連老婆都沒娶。我不管你,誰管你。我腿腳一能下地就去打聽打聽你消息,逃回來的人膽都嚇破了,哪個顧得上你。可恨我腿腳不方便,不然我就是追到臨高,也要找到你。」韓長樂說的六分真四分假,可說著說著就落了淚。陸大剛在世已無親人,他少年便投軍,無論是在明軍還是臨高都是集體吃住。極少享受到親情。如今遇到姑且算個表哥的親人,對方說的又動情,不禁也被感動的流淚。

兩人談起往事,不勝唏噓,陸大剛問起韓長樂現在的生計,韓長樂不敢實說,只說在大戶人家當護院混日子。

不多時,菜已經上齊。兩個下酒的冷碟:水煮花生米,涼拌海蜇,上面淋著香麻油。又上了兩個熱菜,一個是聞名遐邇的澳洲菜:西紅柿炒雞蛋,一個是小炒肉,最後中間放上一鍋冒著熱氣的燉魚。陸大剛明天還有工作,就只要了幾兩黃酒驅驅晚上的濕氣。

伙計還特意上了兩瓶瓶冰鎮的紅茶菌,說是敬得。

兩人邊吃邊說,韓長樂偷眼打量著陸大剛。幾年不見,陸大剛身量壯實了許多,眉宇間多了一股精悍之氣,腰間系著牛皮的腰帶,顯得身軀挺拔整齊。腰帶上掛著一個皮套,里面露出烏黑發亮的把手,正是澳洲人常用的「轉輪連珠手銃」。韓長樂指著陸大剛腰間問到:「連這等軍國利器都有,看來表弟頗受大宋重用」

韓長樂這句話頗戳中了陸大剛的癢出,不無自得的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從海南來的干部大多都配了一把――大明的地界亂,不知道哪個不開眼的就出來跟元老院作對,走了這個,便是高里來去的什么高手,一顆子彈也教他有來無回。」說著拍了拍腰間的配槍。

韓長樂嘆了口氣說道:「還是表弟你福大命大造化大,當初以為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如今你這投了大宋,還做了大宋的官兒,也算是衣錦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