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三節 除舊布新(十六)(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22 字 2020-11-28

「你是衛生部門的領導,當然能看。不過這只是份草稿。」

照理說,這工作不是臨床外科出身的林默天來干得――雷恩才是正兒八經的衛生防疫出身,但是這位雷恩卻長期被栓在高雄當衛生方面的負責人兼元老大夫。即使是難民轉運工作已經大體結束之後,台灣的瘧疾防疫工作依然十分繁重。

廣州的防疫工作便落到了這位新來廣州不久的林院長頭上。雖然林默天一直對衛生口諸位大佬尊敬有加,也從來沒有主動要過官,似乎保持著「純業務干部」的清高。但是跟他共事過的人都知道,他絕對不是一個清心寡欲、對權力毫無追求的人。恰恰相反,沒能在加官進爵的浪潮里趕上第一趟車的林默天在要求進步方面相當積極,他一到廣州就打報告,要求開設省港醫學院和麻醉專科就是很好的證明。

不過,這並不討人嫌。有想法說明他是想做事的人,劉三心想。在諸多元老已經滿足於海南島的小日子的環境下,執著於做實事的人還是很難得的。既然大家跑來穿越都不是抱著什么偉光正的心思,而且幾乎已經注定此後都將成為各學科領域的創建者或領頭人,有這方面的抱負也是理所當然的。

「說來,真是一片黑暗。」林默天看著他翻看報告,苦笑著,「該做得事情多如牛毛,卻一樁也做不了!」

這份報告雖然不是劉三起草的,但是看上去卻很熟悉:報告中的很多數據和段落就來自於他組織搞得調研工作報告。

從公共衛生行政管理的角度來看,廣州的衛生工作進展很難稱得上令人滿意:雖然這些進展對於明代百姓已經堪稱翻天覆地了。由於元老院提倡的新生活運動和推行牛痘疫苗接種之類的初級計劃免疫工作都在逐漸展開,痢疾、天花、腸道感染等常見的疫情都較往年有了明顯緩解。尤其是天花的控制。明代百姓對於防天花的「人痘」接種並不陌生,對於更加安全的牛痘自然接受起來更加容易――何況接種「牛痘疫苗」有費用減免。隨著「新生活運動」的推行,「不喝生水」、「三管一滅」的習慣也隨著伏波軍的刺刀、衛生警察的棍棒和各保甲的宣傳督促漸漸推廣開了。

城內的飢餓情況也在被逐步消滅,因而原本春夏常見的痢疾和各種腸道傳染病疫情也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更何況元老院還有對付消化道傳染病的利器:靜脈輸液加抗生素,這三種疾病在廣州的傳播比往年好轉了不少。

另一方面,從不那么偉光正的角度來說,對於早早接受了各種疫苗接種、又有特供飲食和無與倫比的衛生條件的元老或歸化民高級干部而言,天花霍亂一類的傳染病是可防可治的,沒有那么可怕。所以他們並不是特別擔心這一類傳染病的疫情。

但是衛生口對整體局面還是不滿意的。按照舊位面的標准來說,鼠疫、霍亂都屬於最高等級的甲類傳染病,一經發現需要立即上報的那種。可是現在他們連最基本的社區衛生院和村衛生所都沒有建立起來,基層機構一塌糊塗,除了國家警察體系下的衛生警察,幾乎談不上有什么一線的防疫工作人員。在衛生工作方面發動群眾的難度之大遠超瓊州的局面,因此傳染病的控制只能是「相對好轉」,「消滅」實在是一個遙不可及的任務。

「屋漏偏逢漏雨!」劉三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氣,「出了疑似鼠疫病例了!」

林默天一震,鼠疫這個詞的可怕程度,即使在舊時空也足以讓醫務人員聞風色變:高傳染性,發病極快,高致死率。

他努力鎮定自己,問道:「具體什么情況?」

劉三當即將報告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看情況,應該是腺鼠疫。還算是萬幸。」

「可是對我們來說,腺鼠疫和肺鼠疫有什么區別呢?我們什么都沒有。」林默天說,腺鼠疫相對「好一些」,那是在現代醫學看來,對他們來說,這兩者都是難防難治的烈性傳染病。

在舊位面,廣東並沒有爆發鼠疫的確切記載,只是籠統地記載為「大疫」。但是從劉三對醫官們的調查,和衛生口收到的疫情報告卻並不樂觀,從廣州下屬州縣發來的殘缺不全的報告來看,已經零星的疑似鼠疫病例出現。

由於廣東的醫療衛生條件有限,並無具備保存樣本送檢的能力,廣州也沒有生化實驗室,無法做細菌培養,所以無法確診。為慎重期間,類似的病例都是按照屍體和接觸物品全部焚燒,接觸人群隔離來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