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節 駱陽明家的家務事(2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42 字 2020-11-28

「混賬!」駱陽明騰的站了起來,揚手就給了發妻一個嘴巴,怒喝道,「你懂個什么!婦人之見!」

他們能再世為人,夫妻重新團聚,全是澳洲人的恩德,駱陽明是永志不忘這份恩情的。妻子說著這樣的話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忘恩負義。什么「不像真龍天子」,「窮酸樣」……即是對元老院也是對他的莫大侮辱。以至於被氣的渾身發抖。

他們夫妻和睦,丁阿桃從未被丈夫打過,一巴掌之下頓時呆了。轉過神來便將臉捂住,嗚嗚哭了起來,背著身子嚶嚀著「我好命苦」的出去了。她是小讀書人家庭出身,自然不能號啕大哭――那就成「潑婦」了。

她這一哭,駱陽明心里略略清明了些,暗罵自己孟浪。元老院對他家有多大恩典,自己又從沒跟她說過一個字。當初逃難,被典賣受辱的亦是妻子……說起來,自己是大大的對不起她……

心中內疚,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氣悶間。進來了個瘦小的少女。

進來的是溫蘊,溫鐵頭的妹子,本名「水丫頭」。溫蘊的名字還是駱陽明取得。要按照駱陽明的審美趣味只能算是「庸脂俗粉」,而且還有點「江湖習氣」――這大約也是在所難免。

溫蘊其實是個少女,年齡小,沒什么機心,雖然沒文化顯得粗疏但卻爽朗,所以丁阿桃還挺喜歡她。平日里帶在身邊,即是姐妹又是丫頭。

「老爺,上次太太說的那個人來了,正在外面等著呢。」

「哪個人?」駱陽明一時想不起來了

「就是老爺說要找的賬房啊……」

「噢,噢,我想起了了。」

因為善後局的事情多,李文升當初冒險出城,雖然安全回來了,畢竟是個六旬的老人家了,在城外折騰一宿,難免身體欠安。駱陽明又經常在善後局,李文升頂了半個多月,覺得實在難以為續,便提出要辭差。

差自然是不能讓他辭的,一來這是他家的老掌櫃,一直是「忠心耿耿」,不論從哪種角度來說他都有義務為他養老送終。二來這米行的掌櫃也不是等閑能請到的。所以駱陽明便提議,再請個賬房先生來幫忙記賬做文書雜事,他只要掌總就是。

即是賬房先生,只要能寫能算就成,是落魄文人的不二之選。來薦差的人也不少,連丁阿桃也薦了一個人來。說是西街的蔣記綢布庄的女兒的夫家親戚,藤縣人。因為戰火隔絕道路,流落在本地。

「請他進來吧。」

一見之下,卻見來人是個五十出頭的儒生,裝束有些落魄。不過眼中卻有著一股子精氣神,談吐舉止,更始落落大方,駱陽明一看便知,此人並非普通的窮士人,應該是在外面見過大世面的。

試探性的問道:「郝先生過往是做什么營生的?」

來人正是易浩然,蔣記綢布庄和駱陽明的米行平日里有些往來,因而蔣秋嬋未嫁前和丁阿桃也有些往來,彼此都有些人情在。易浩然要尋個生計,駱陽明這里要找個賬房,便趁勢將這位「表叔」給薦了過來。

「學生久在外省,」易浩然知道自己的相貌氣質不是平常的冬烘先生,便道,「多在官宦人家當塾師。」

從駱陽明的角度來說,且不說他的「官宦人家塾師「的履歷,光他是藤縣「敵占區」來的就會被直接否定。不過眼下他心中多少對丁阿桃子有些愧疚,不忍心就這么違了她的面子,便又看了看他的字和算盤,覺得都很好,而且談吐應對也很好――實話說當個賬房先生是屈才了。不過,丁阿桃說他是因為被「戰火路阻」,滯留本地的,說明他原本也無意在這里久留。短期用用應該沒什么問題,再說他只求三餐一宿,工錢「隨意」。是個很優質的「廉價勞動力」。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這里房子是現成的,先生什么時候方便搬過來就是。可有什么行李?叫幾個伙計一起過去幫忙便是。」

「我今晚便搬過來,」易浩然道,「原本來梧州只是為了游玩訪親,沒想到兵阻在此。哪有什么行李。」

易浩然匆匆吃過午飯,便往善後局而去。

善後局設在梧州西門的城隍廟里――據說這樣大伙不敢「欺心」――善後局經手的都是大筆的糧款。駱陽明知道善後局目前為止還算「干凈」,不過這和城隍的監督沒多大關系,純粹是對澳洲人「嚴刑峻法」之下的畏懼。

雖說如此,小偷小摸占便宜以次充好多算工也是少不了,對此駱陽明也是見怪不怪了――這種事,就算是在臨高也是難免的,這梧州剛剛解放,用的人又大多是過去的舊人,就那幾個北上干部,連走路說話都忙不過來。能把善後的事情做個七七八八也算不錯了,其他也只有睜一眼閉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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