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節 京師(八)(1 / 2)

臨高啟明 吹牛者 1521 字 2023-03-02

女子頷首,卻沒有答話。

李儒風接著道:「道路旁有一顆斷樹,必是等冷爺大車到了,賊人拉倒斷樹,阻住車馬去路,兩旁弓手齊發,射殺護衛。得手後又拉開斷樹,將冷先生和駕車的馬匹擄走。車子卻和屍身就地拋下。」

大白天在官道上當路劫殺馬車,若是在十年前都算是天方夜譚,現在卻是家常便飯。過路的人便是聽到廝殺呼救聲也大多不敢過問。

女子道:「當場沒有冷先生屍體,多半人還活著。回去後立即仔細盤問冷宅上下人等,弄清首尾,晚一步怕要被官府拘去作干證人。」

李儒風感覺自己踏入了萬丈深淵,不住向無盡的黑暗墜落,下沉、下沉。

若是簡單的擄人勒贖事情倒好辦了,不是花錢平事還是追蹤解救都不會太難――此等匪類行事都有套路,到時候循著舌人和「聽鳥叫的」追蹤,外加京師中的各種關系,總能找到蛛絲馬跡尋蹤而去。

但是從現場的跡象看,來者顯然不是一般的勒贖匪人,而是有意為之。

如果是這樣,他們捕捉到冷掌櫃之後的行事便是藏匿。在這茫茫北地,尋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成功救回冷凝雲的可能性不足一成,冷凝雲若被仇家劫持到京北的山區,則再無救回的可能。

問題是,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冷掌櫃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前往海淀的官道上――這些年除了每個月必去天津之外,幾乎從不離開京城。而且外出都會告知「和連盛」派遣鏢師護衛。

連烏開地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這也太奇怪了!

問題是,冷凝雲並不是一個冒失的毛頭小子,平日里以謹慎小心著稱,李儒風實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讓他冒險外出。

李儒風瞟了眼身旁的女子,現今在京的編制內的鏢師,只剩自己和那女子。女鏢師不論在大明還是臨高,都是鳳毛麟角,而金羽鳳廖三娘,是其中翹楚。

他悶悶的倒吸了一口大氣,太遠了,來不及等待元老院的救援了,在這元老院的力臂無法企及的世界,只有我們。

順天府推官劉一恪披著關外來得貂皮斗篷,依然凍得瑟瑟發抖――這大路上的朔風吹著透心的冷。他拉下了眼紗,看著正在忙活的快班衙役和一旁呆著面孔不知所謂的宛平縣令,心里暗暗冒火――這姓冷的大冷天的跑到城外來做什么!

德隆的人已經在現場了,不用說也知道,他們的消息比順天府尹來得還要快,大概城門一開就已經到了。當然,劉推官並沒有怪罪的意思,畢竟這些年來德隆的三節兩敬從來也沒拉下他的。這點小小的薄面還是要給得。

午作已將屍格填寫完畢,隨後宛平縣令便來問:屍體可否允許德隆領回?

「讓他們具結領回吧,暫時不要下葬。」劉一恪吩咐,「防著還有人要驗屍。」….

「是。」

「還有現場起獲的物證,全部送順天府衙門,馬車也拉回順天府待勘。」劉一恪巴不得這野地里的踏勘趕緊結束,他快凍得受不了了。

回到順天府衙門,劉一恪將踏勘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告了鍾炌,還把從馬車和屍體上搜羅的全部物證都送了過來。

「馬車也帶回來了,就停在馬房里。」

「現場有德隆的人嗎?」鍾炌問道

「他們也到了。屍體已具結領回。」

「老爺,該去拘傳證人了……」師爺提醒道。

鍾炌沉思片刻,卻道:「不著急。且等那么半天。」

畢竟這是一樁大桉,審問起來牽連甚廣。證人就是書辦、衙役的「提款機」,只要一提拿到桉,關入班房,那就是予取予奪,為了一樁人命官司弄得苦主家破人亡,傾家盪產這種事是

屢見不鮮的。

無論是鍾炌還是劉一恪對德隆或者冷家會不會家破人亡傾家盪產都不在乎。但是這德隆在京師幾年,吸納了太多達官貴人的存款,辦理過許多筆的匯款。若是因為此桉經營周轉失靈驟然倒下,後果不堪設想。剛正不阿如鍾炌也不得不掂量下後果,給出讓德隆預做安排的緩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