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有記憶的乞討以來,他就沒遇見過這種事。
一邊說著最冷血的話,一邊做著最溫柔的動作。
是的,最溫柔。
在他短暫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誰會為他抓走頭上那些煩人的臭蟲,那些人只會讓自己趕緊滾,連打罵都覺得臟和臭。
「奼陰之體生在男身,居然能活到現在?」
「?」
小乞丐一臉茫然地抬頭,仰望著那個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怪話的大人。
「我明白了,你凈過身,凈身姑且算是救了你一命。」白墨再次用神念掃了一遍,得出了這樣的答案。
「凈——身?」乞丐並沒有太理解這個詞。
大乾的貧寒人家,在養不起的時候,一部分會選擇將家里多余的孩子送去閹割凈身,然後賣入大戶作為奴婢,這小乞丐很有可能就是有過類似的經歷,只是在凈身後,又非常倒霉地落難了……
「正好准備要到陰陽宗,就帶上他好了。」
「你知道問天門在哪嗎?」白墨隨意做了個決定然後問道。
「知道。」
「帶我過去。」
「好的。」
從此再也沒有人見過,這一個常在這條大路出沒的小乞丐。
不過誰也沒在意。
他們就像路邊的野狗,只有哪天死在某個角落,才會有人清掃一下他們的屍體。
……
「給幫主的拜帖?」問天門前,門房略帶些驚疑地瞄著眼前的一大一小兩人。
小的臉上一大塊疤,動作還有些瑟瑟縮縮,雖然身上穿著一套頗為不錯的衣服,但明顯是很不習慣,不住地扭動身子,大概率是貧苦人家出身。
至於大的……高手,絕對的高手。
因為他發現,自己連直視對方的勇氣都生不出來,只敢偶爾用側眼偷看一下。
「大俠請,夫人跟小姐已經在會客堂相候。」半盞茶時間,門房便用更為謙卑的姿態,禮請白墨入門。
這問天門,正是莫天邪建立的門派,問天二字,正是他的心中之言,在他消失以後,便是他的妻女掌控門派。
白墨一步一步走進會客堂,身後小乞丐哪里見過這陣像,想要拉著他的衣角縮到一旁,但卻發現無論自己怎么抓,都摸不到那看似近在眼前的衣角。
……
會客堂內,五位美貌婦人正襟危坐,死死盯著不緊不慢走來的白墨,因為他在拜帖中提到,有失蹤大半年的夫君信息。
「遠來是客,上茶。」為首的婦人雖然臉若冰霜,但仍沒有絲毫失禮。
「我長話短說,莫天邪死了。」白墨拿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然後說道。
「精元耗盡,勉強也算是老死。」
「父親好端端的一個先天大高手,怎么可能突然就精元耗盡老死?!」此時眾姝中最為年輕的莫風舞質問道。
「練功走火入魔。」白墨並不打算再多解釋下去,「我這次過來,也不過是一場交易,死因言盡於此。」
「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