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澹台滅明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1 / 2)

大明文魁 幸福來敲門 2252 字 2020-12-19

安泰樓,這是省城最有名的酒樓,安泰樓地近安泰河,遠處是南門大街。←,.

陳行貴,黃碧友,張豪遠三位新晉童生,在安泰樓包下了兩桌,宴請朋友。一群朋友在一起,大多如此,總要一名充當金主,一名人緣最好聯絡眾人。

陳行貴自書院時,就一直是充當金主的角色。這一次酒宴,自也是他操辦的,邀請的不少是他交游多年的好友林延潮自也是被奉上賓。

「林兄,許久不見!」

林延潮見了喜道:「於兄!」

來人正是於輕舟,以往林延潮在濂江書院最好的朋友。

兩年不見,於輕舟唇邊有了一抹胡須,多了幾分老成。林延潮見老友,不由拍著他的肩膀道:「於兄,差一點沒認出你來。」

於輕舟笑著道:「林兄,不也是如此,嗯,還未恭喜林兄進學呢,當初在書院時,我就知以林兄的才華,他日絕非池中之物,定是讓我等瞠乎其後,果真沒有料錯。」

林延潮笑著道:「中了秀才也是僥幸罷了,談不上什么瞠乎其後,倒是於兄,你這一次榜上有名,實是為你高興。」於輕舟這一次府試也是上榜。

於輕舟笑了笑道:「比起林兄你來,不值一提啊!聽聞你歲試又取了第一等,我就先在此預祝你鄉試高中了」

林延潮哈哈一笑道:「多謝吉言。」

「宗海兄!」朱向文亦是向林延潮致禮,朱向文這一次雖過了縣試,但府試落榜。

林延潮拱手道:「朱兄,聽聞你成婚,我未能親自道賀,實在抱歉。」

朱向文靦腆地道:「不過是小門小戶的女子罷了,還是要多謝林兄在我大喜之日,送的厚禮。」

朱向文後,林世璧也是來向林延潮行禮,此人原來與林延潮同舍時。兩人不交一言,但眼下也是主動致禮。

朱向文笑著道:「除了葉向高在福清,咱們這些人里除了余子游倒是都到了,不知余子游為何沒來?沒請他嗎?」

林延潮沒說話。黃碧友,陳行貴都是笑而不語。

於輕舟道:「余子游他想必這次府試又落榜,故而沒臉來吧,他以往在書院時,一貫自視甚高。這次想來打擊不小。」

這時陳行貴和他幾位朋友,拿著酒杯從另一桌走來,站在林延潮座位旁。

他喝了幾杯酒已是有幾分喝高了,對他幾個好友道:「諸位,我陳某有今日,實多虧我這位兄弟。這次要不是他教我,我還考不上童生呢。」

這幾人聽了都是笑著道:「原來林相公,還有這個本事。」

林延潮笑道;「陳兄吃酒吃醉了,我實不敢當。」

一人道:「林相公,你不要謙虛。行貴方才都與我說了,聽聞這位黃兄和張兄,也都是虧你指點,這才府試中第。你如此了得,以後不如當個教書先生。」

陳行貴不屑道:「教書先生算什么,我看宗海不僅可以去書院教學,即便是縣學,府學也是可以去的。」

林延潮笑著搖了搖頭道:「陳兄你是真醉了,大家切莫當真。」

陳行貴半開玩笑地對林延潮道:「先生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林延潮側開身笑道:「快拖下去醒酒來著。」

眾人都是一陣哄笑。

這邊眾人高談闊論。另一邊的幾個桌子上的客人,也是看著這一幕。

這安泰樓平日來的多是文人騷客,故而多半是讀書人出入其中。

見了林延潮這一座,眾人不由談論道這幾個讀書人是誰。諸如此o類的話題。

一名穿著襕衫的秀才道:「哦,那是幾位府試剛取了的童生啊。」

「難怪如此,少年得志啊。」

「那居中那穿著襕衫的少年,不是童生吧?」

「不是,不過聽聞這幾個童生,都是此人教出來的。」

「什么。秀才能教出童生來,這么說此人若中了舉人,不是可以教授秀才了。可笑,可笑!」一名穿著錦衣的士子出言嘲諷道。

那秀才也不動氣,當下停著道:「未嘗不可,兄台是外地來的?」

那人拱手道:「正是,在下從臨川來閩中游學的。」

穿著襕衫的秀才當下肅然起敬道:「臨川出才子,晏殊,曾鞏,王安石,羅和章都是文章大家啊!」

那人笑著道:「還好吧,聽聞閩中有海濱鄒魯之稱,人文益盛,故而我不遠千里來此交游,但看了多日,也未有幾人可以入眼的。」

這秀才看對方言語如此托大,覺得此人必有所持,也不敢得罪,當下笑著道:「那么兄台,眼前這穿著襕衫少年就算我們閩中英傑了。」

「哦,怎么說?」

秀才道:「這位是我們閩中的才子姓林名延潮,字宗海,十四歲赴縣試,十四歲即進學中了秀才,你說厲害不厲害?」

「十四歲的秀才也不算什么,在我們臨川,在紹興蘇杭那,十一二歲中秀才的,也是不少。說來慚愧,我二十一方才中舉人,在同鄉里算是愚鈍的一個了。」

這秀才聽了對方竟是舉人,當下道:「原來是孝廉啊,失敬失敬。」

「不值一提!」

與秀才同桌的一名儒生,聽此人口氣甚大,有幾分不忿當下道:「這位孝廉老爺有所不知,朝廷已是頒布詔令,嘉這位林宗海為賢良方正之才,過了幾日公告就要下來了。」

終於這臨川士子稍稍動容道:「賢良方正?聽聞以往只授予博學的宿儒,授給這么年輕的少年,恐怕有蹊蹺吧。」

「這我倒是不知了,聽聞是本省提學嘉獎其好學吧。」

一名胥吏模樣的人,從前桌轉過頭來道:「錯了,錯了。」

那幾人笑著道:「原來是周官人,正要請教呢。」

那周官人夾了一大塊魚,笑著道:「幾位兄台都說錯了,這林宗海啊,去年中了秀才。成了廩膳生後,今年府試為出身寒門的士子作廩保時,不收一錢。這才令督學老爺賞識其,求朝廷獎他為賢良方正啊!」

「原來如此。」

「聽來倒有幾分意思。」那臨川才子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