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將附著手本的揭貼拿起送到文淵閣里,交給吏員里的孔目。
孔目看過一遍後笑著道:「狀元公,第一次入閣辦事,揭貼就寫的如此妥當啊!」
說完孔目就將題本送入內閣值房。
林延潮走回東廡值房,坐下來喝了口茶,這還沒休息了片刻。
這邊一名閣吏來到林延潮房里道:「方才你呈上的揭貼,輔大人已是看過了,輔命你以方才兵部手本草擬一題本,寫好後呈輔過目。」
說完這閣吏將方才自己經過的兵部手本附著自己揭貼,放在了公案上。
「請留步!」
閣吏停下腳步問道:「狀元郎何事?」
林延潮問道:「輔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將手本一字不易的抄錄到題本中,還是將手本精簡。」
閣吏想了下道:「這倒是沒說。」
「那請問以往的慣例呢?」
「輔大人說過,行文不得有枝蔓之詞,狀元郎自己把握吧。」
「多謝了。」
對方走後,林延潮拿起手本,心想張居正看得倒快嘛,自己費了快一個時辰功夫給你摘抄,你兩三眼就看完了。
至於題本,就是內閣寫給天子奏事,公事用題本,私事用奏本。
林延潮翻開手本,看揭帖上沒有張居正的批注。林延潮不由尋思這替兵部送上來保薦武官的文書,不該是由兵部上題本給天子嗎?怎么是交張居正上題本。
林延潮猜不透,但決定將這念頭爛在心底。
參預樞務,就是自己可以知道,知道不等於能過問,問了就過界了,犯了大忌。咱就是筆桿子一枚嘛。
於是林延潮將手本又放下,去東房的典籍吏那取了專門給天子進呈題本的題本紙。
這題本紙和奏本紙看似簡單,但其中有秘密。
不同衙門之間呈給天子御覽的題本紙不一樣,紙張的長寬高都不等,一品二品衙門用一等紙,三品衙門,四品衙門用紙也是不同,如此天子一收到題本,就知道是哪個衙門出的,而且不易偽造。
林延潮將題本紙拿回直房後,心想這上萬字的手本明顯是太冗長了嘛,而且言辭啰嗦,文采遜色。
既是張居正說行文不得有枝蔓之詞,那么自己可以刪減一番。
於是林延潮一邊磨墨一邊醞釀,方才那上萬字的手本,自己看了兩遍,早就在腦海里倒背如流了,所以手旁的手本他連看都不用看一眼,直接就在腦子里醞釀就好了。
片刻後,林延潮有了思路,當下奮筆疾書,將這上萬字手本內容精簡成三千字。
寫完之後自己直入文淵閣張居正的輔值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