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奸似忠包藏禍心疏,呵呵。」
「這『言事功,實無一功。言報國,未成一事』說得蠻有道理嘛。」
見林延潮如此,蕭良有都是一愕,然後心底暗笑,叫你裝,搞什么大臣體面。
張懋修一臉誠懇地道:「宗海的心胸真寬(虛偽)啊!」
林延潮看了張懋修一眼,笑著道:「昔日陳琳作檄文罵曹操,曹操時苦於頭風,病在床,因讀陳琳之文,驚出一身冷汗,翕然而起,頭風頓愈。」
「以今思之,古人之風,不由悠然神往,張兄要與我共勉才是啊。」
張懋修滿口的話頓時被噎住。
這叫什么?
譏諷不成,反而被林延潮強喂了一鍋心靈雞湯。
張懋修被林延潮的雞湯,灌得肚子滿滿的,臉上漲得通紅,一副要上吐下瀉的樣子,卻只能看著林延潮一甩袖子,揚長而去。
「看你還能得意多久。」張懋修氣道。
午朝之後,林延潮回了寓所。
因為成為日講官後,出入紫禁城辦事十分頻繁。
再住在國子監什么的,在路上耽擱的功夫就太久了。
所以林延潮也是如很多朝參官那般,在東長安街附近租了一處宅子,平日若是公務太忙,當夜在可住在這寓所里,次日再去早朝或日講,可以少了路上的功夫。
同時林延潮公務應酬之事,也是放在這里處理,有官員來拜會自己,也在接待,也免得門庭若市,打攪了林淺淺靜養。
林延潮回到寓所後,陳濟川先遞上了一疊拜帖。
林延潮草草將拜帖一看,然後丟在一旁,再拿出那大奸似忠包藏禍心疏給陳濟川道:「刑部洪鳴先寫的,你先看看。」
在從於林延潮麾下前,陳濟川文墨本不怎么樣。但林延潮卻一直要他用功,還讓孫承宗指點陳濟川學問。
所以陳濟川眼下文章水平雖是一般,但看懂這奏疏,問題已是不大。
陳濟川看完後,頓時大怒道:「老爺,這實在是欺人太甚,以往那幾個御史彈劾你的奏章,尚有條理可言,但這奏章滿口胡言,自顧講自己的話,一片抹黑老爺你的心思,這實不可忍啊!」
林延潮點點頭道:「你也覺得不能忍啊,我本以為自陳表後,就不會有人彈劾,但沒料到這洪鳴起急著跳出作死。這等瘋狗若是不一棒子打死,以後朝堂之上,豈非人人以為我林延潮好欺負。」
陳濟川道:「老爺,是不是也要如對付余子游那般對付洪鳴起?如此必能殺一儆百!」
林延潮聞言搖了搖頭道:「那倒不必,若是此刻洪鳴起有什么閃失,那么朝堂上人人都會以為是我林延潮所為。我既要教訓這條瘋狗,也不可讓人抓到把柄。」
陳濟川知林延潮心底必有了成算,於是道:「老爺請吩咐。」
林延潮問道:「上次我叫你在京城多找幾個可以使喚的心腹之人,你辦得如何了?」
陳濟川低聲道:「回老爺,已是物色了幾人,都是口嚴謹慎之人。」
林延潮點點頭道:「那就好了,眼下是用他們的時候了。」
「你附耳過來。」
於是林延潮低聲對陳濟川言道。(未完待續。)。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