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觸動(1 / 2)

大明文魁 幸福來敲門 1655 字 2020-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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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同亨是宋纁上任吏部尚書後保薦升任兵部尚書的。

身為兵部尚書最重要的權力就是對於邊將有薦舉之權,掌管天下所有武將升遷。

曾同亨知道自己不是申時行這一系的人,上任兵部尚書後一直在武將選拔上不敢擅作主張,生怕一時不當被內閣駁回,如此就失了顏面,為人所輕。

今日曾同亨來內閣言語里也有請申時行給予他選將的方便之權。

有內閣的支持,自己這兵部尚書才名副其實,他還記得他弟弟曾乾亨任御史時,曾提議重新操練京營,革除不能任事的武將。此議一出,京城上下輿論洶洶。

當時曾同亨剛任工部尚書不知此事,結果一日上朝被幾百名無賴兵卒攔轎,曾同亨身為堂堂工部尚書竟被士卒抓著領口襟袍大罵。

此事令曾同亨深以為恥。

見曾同亨提了林延潮,申時行道:「林宗海已是致仕歸里之人了,豈有再問之理朝堂上沒有這個道理。」

曾同亨道:「元輔,曾某豈不知林部堂早已辭官,但是咨詢於以國事總是不難,再說了天下如林部堂之才者能有幾人乎我這一次從江西老家,經過兩淮,浙江北上,路上所見所聞之官員提及朝堂上之翹楚,不出三個人,定然有林部堂之名過耳」

聽曾同亨這么說,申時行捏須不語,王家屏則是偷看申時行的神色。

許國也道:「元輔,林部堂是你的學生,你就不要舉賢避親了。」

申時行沒有說話,而是在公案後擬了一個條陳,與眾人看過後道:「請張公公進來。」

不久張誠入內當即道:「幾位先生,哦,還有大司馬在,不知商議的如何了」

申時行道:「我等集思眾益寫了一個條陳,還請張公公過目。」

張誠接過條子笑了笑道:「咱家這點墨水豈敢在高人面前獻丑了,只是一會聖上問起咱家要有個交待就是,這條陳中所言西北,遼東,沿海都有警訊,當務之急還是請朝廷選拔具應變之才的賢良」

「這誰有具應變之才這誰又是賢良皇上問起來,咱家也好答個話啊。」

申時行笑道:「前陝西巡撫李汶,前兵備道田樂都是邊材,其實只要帝心所簡就是有應變之才的賢良」

「帝心所簡,」張誠咂了咂嘴點點頭道,「咱家明白了。」

京師的夜里黑洞洞的,馬蹄聲在冰涼的石道上踢踏作響。

申時行坐著大轎在羽騎的護衛下返回相府,一下轎等候在府門前的申九即迎了上來。

申時行道:「你回來了。」

申九道:「回相爺的話,剛從老家趕回來就馬不停蹄地來見相爺了。這次回鄉在光福買的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田契都在夫人那收著一會請相爺過目。」

申時行點點頭道:「好,老夫致休後,也就指望著這幾畝薄田過日子了。」

申九笑著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老爺是蘇州人本來就是生在福中啊。」

申時行笑了笑,舉步走到書房,這里有幾份外頭督撫,邊將給他的來信,申時行一一看後讓申九回信了。

這時申時行問道:「福建那邊有無來信了」

申九笑著道:「上月林部堂托人給相爺帶了一封請安書信,信里倒是沒說別的。」

申時行點點頭道:「他還真沉得住氣,難道一點不知朝堂上的動向嗎」

申九道:「我倒是覺得他不急,以林部堂的年紀而言今年還不過三十,等得起也熬得起。」

申時行道:「話是如此說,但林宗海最大的問題就在於他暴露了他的政柄,當官的不做到那可以發號施令的位子上,幾個人可以如此」

申九道:「相爺說的是啊,越早提出了政柄就越成了眾矢之的,旁人就知道你在想什么,將來要做什么。就算張江陵當年也不敢如此啊。但也要看林部堂要的是什么要是為官,他將來入閣拜相不難,若是推行其主張,那么難如登天啊」

申時行點點頭道:「這話老夫早與他說透了。其實這個朝廷就是一輛疾馳的馬車,馬早不知哪去了,你雙臂就算有千斤之力,托一托扶一扶倒是可以,但是哪得能夠停得下啊。真要停啊,這車就翻了」

這時候外頭稟告道:「禮部尚書朱大人馬上就要到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