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3章 圈套(1 / 2)

無盡武裝 緣分0 2673 字 2022-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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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3章 圈套

白石公墓。

前方一具黑色的棺木正在下葬,墓地前站著烏壓壓一大群人,身穿黑衣。

站在最前排的是一對年老夫婦和一名戴著面紗的女子,在那女子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四五歲大的金發小男孩。

「……通往天神的道路不可預測,因為他憐憫的本質,寄予在他的文字里他的神話中,因為雖然天神給了我們消息,但我們仍有義務去解釋它,因為當我們張開臂膀時,大地收下了這個空虛無意識的軀殼,但現在這個靈魂已經遠離進入了永恆的光輝,正因為痛苦我們才找到生活的意義,和我們出生時的失去的優雅,有著無窮智慧的天神把答案教到我們的手中,正因為他沒有軀殼,所以我們的靈魂能在他的世界重生……」

牧師的聲音正在空中悠揚飄盪著,抑揚頓挫。

年老夫婦和那年輕女子在悼告中低低啜泣不已,旁邊是他們的家人正在安慰他們,惟有小男孩牽著媽媽的手,顯然還不太明白發生了什么。

他四處張望著,似是在尋找著什么。

距離墓地約五十米遠的一棵樹下,沈奕穿著大衣,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則捧著一叢白菊花。

輕輕嘆了口氣,沈奕正要將花放下,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很傷感的場面,對嗎?」

一名中年男人從不知何處冒了出來,他來到沈奕身旁站定,雙手插在褲袋里,悠然說道:「離別總是最痛苦的,老人失去了孩子,女人失去了愛人,孩子失去了父親……一個人的死,帶來的往往是一群人的痛苦。」

「可惜卻無法逃避。」沈奕淡淡回答,他並未轉頭看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只是自語般地說:「人總會死,不管你有多么不希望,這種事都注定了會發生……在我看來,人們對死者的哀悼,除了對那無法再見的容顏與歡笑的懷念外,還有就是對親人離去後,生活方式變化的無法適應,以及對死神來襲時的畏懼代入感。」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如此奇妙的理論,難道這就是一個軍火商的思維模式?一切都可以被量化與細分?」來人很驚訝地看沈奕。

聽到軍火商這個詞,沈奕終於回頭看去。

來人笑了笑,伸出手:「抱歉,忘記自我介紹了,伯納德·詹克斯。」

沈奕掏出右手與伯納德握了握:「你真人的聲音比電話里要柔和些。」

「我會讓他們換個好點的電話的。那么……」伯納德指指遠處人群:「既然來了,就一起為死者祈禱一下,祝願他能榮升天堂怎樣?還是你心中有鬼,不敢去面見死者,只敢站在這里遠遠看著?」

沈奕笑了:「他的死與我無關,我為什么要害怕?老實說,就算有關,我也沒必要害怕。」

「哦?這是為什么?」伯納德來了興致。

沈奕回答:「因為正如你說的,如果他是因我而死,那他就是個好人,他注定將升入天堂。升入天堂可是一件好事……雖然我不知道那些主之信徒們為什么總是為自己的親人將去侍奉主而痛苦流涕。」

「你這話可有點褻瀆天神了。」

「希望你不會因此把我抓起來。」沈奕笑道,說著他已拿著花率先走向墓地。

伯納德緊跟在沈奕的後面:「這就對了,走過去,站到死者的身邊,去看看那年輕的臉,看看那悲傷而無助的親屬,然後再用你那套升上天堂的方式來安慰自己,沈奕先生,問問自己你真的可以絕情到這種地步嗎?」

沈奕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伯納德,他緩緩道:「我知道你為什么告訴我莫利死亡的消息,伯納德先生。但如果你覺得在這種場合下,你能找到所謂的……我的蛛絲馬腳的話,那我恐怕你會失望。」

他徑直來到墓前,棺木已放入墓內,卻尚未合棺。

死者就躺在棺材里,閉著雙眼,神態安詳,仿佛長睡,墓地周圍來吊唁的賓客在做最後的憑吊。

他們將鮮花扔在莫利的身上,口中說著最後的祝詞。

然而沈奕卻皺了一下眉頭。

只是一瞬間,他就發現死者有問題——這不是莫利。

確切地說,死去的僅僅是一個長得象莫利的年輕人,但絕不是那天晚上的莫利警官。

這個混蛋,他竟然敢戲弄自己!

他猛回頭怒視伯納德,正想說什么,突然意識到不對,只說了一個「你……」字就停住。

伯納德已湊了上來,笑道:「有什么問題嗎?沈奕先生。」

沈奕看著這張笑臉,強忍下一拳揍他個滿臉開花的沖動,微笑道:「沒什么。」

又轉過頭去繼續憑吊死者。

這個混蛋,他等的恐怕就是剛才的那一刻吧?

要知道自己可是曾經親口說過沒見過莫利的,如果是在報紙上看到莫利,那么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一眼看出這棺材里的年輕人不是莫利。

只要他剛才開口說出這不是莫利,那么伯納德就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證據。

他果然是在給自己設陷阱。

伯納德已經湊了上來:「您看起來好象很不高興,沈奕先生?」

「的確有點兒。」沈奕將花扔下,然後轉頭離開。

死者不是莫利,他來此地殊無必要。

伯納德已跟了上去:「您不想知道死者是誰嗎?」

沈奕差點說出是誰的字樣,不過心念電轉間,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伯納德,緩緩道:「不是莫利警官嗎?你說的。」

「他的確叫莫利,不過不是調查局的那個莫利。」伯納德笑道,他湊到沈奕的耳邊說:「其實他是個軍人,一個受到槍擊,在醫院里躺了足足十二天卻還是沒能救活過來的少校……他是那個鍾樓槍手的受害者之一。」

沈奕心中一震。

他重新回頭看向了那塊墓地。

原來那棺木里躺著的年輕人,也依然是被自己殺死的人之一嗎?

沈奕悠悠嘆息了一聲,然後他看看伯納德:「詹克斯先生,你這樣做很無聊。士兵莫利也好,調查員莫利也好,都和我沒什么關系。」

說著他扭頭前行。

伯納德已在後方追道:「既然沒關系,為什么還要來?」

沈奕不理他,他現在已經確定,自己現在是說多錯多,伯納德正等著他的每一點表現,並拼湊出他就是凶手的嫌疑。

事實上從他看到不是莫利的表現起,嫌疑就已完全被坐實了,只是因為這不能成為證據,但如果接下來繼續這樣,沈奕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給出足夠的證據

作為入局者,沈奕在這方面先天不利。他不知道伯納德還給他設了多少陷阱。擺脫陷阱最好的辦法絕不是一路小心回答問題,而是立刻抽身退出——沒人能一路踩著地雷飛奔。

伯納德已叫道:「你怕了嗎?沈奕先生?」

沈奕猛地停步,回頭看向伯納德:「你說什么?」

「只是想和你聊聊。」伯納德卻攤開手笑道,他突然用下巴指指前方。

順著伯納德眼神看去,一輛黑色轎車正停在墓地的不遠處。

車內走出來五個人,當先一人全身筆挺,穿著高階將軍服,後面跟著兩男兩女,如保鏢般拱立四方。

盡管那後面四人身穿黑衣,臉上還戴著墨鏡,沈奕卻還是認了出來,其中兩人正是莫利與艾莉妮。

沈奕的眼神收縮了一下。

伯納德道:「是布雷德金將軍,調查局的局長。那四位是我的同事,凱文,莉娜,埃文思還有芬妮。」

沈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五人徑直向墓地走去,在經過沈奕身邊時,艾莉妮那墨鏡下的目光微微瞥了沈奕一眼,什么也沒說,只是來到墓地前,將手中的鮮花扔入棺中。

棺蓋開始合上。

幾名工人開始向棺上鏟土,低低的抽泣聲再次響起在人群中,那位調查局長大人則開始安慰死去少校的家屬。

沈奕輕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們的將軍還這么關心一個軍人。」

「這不奇怪,那位少校和將軍有點親戚關系。」伯納德笑道。

是這樣嗎?老實說,沈奕也不知道伯納德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尖銳呼嘯。

數道人影驟然出現,高速向著墓地掠來。

「恩?」沈奕揚了揚眉頭。

玩這種假刺殺把戲?

他心中暗哼一聲,正想不予理會就此離開,卻發現有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