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看天賦,又看根基,甚至看名望,家世,惟有各方面皆突出的,才能成為郡宗弟子。
這樣的人極少,書院三百學子,或許也只有寥寥十幾人才有此殊榮。
這也就導致,自己這一年里,不僅要學會別人三年才學到的東西,還要學得比其他人都好,縱然天道功德譜賦予了自己遠超常人的天資,但說起來,也不是一份簡單的任務。
而因此,這教習之事,便尤為重要了。
不得不承認,在這件事上,孟知雪確實幫了自己很大的忙!
只不過,方寸潛意識里,便想離得這個女人遠些,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
……
一夜過去,方寸洗梳干凈,穿上學袍,讓小青柳背了書匣,再次往書院里來。
「公子,如今你與之前不同了,可要往哪里去呢?」
小青柳駕著馬車,搖頭晃腦的感慨道。
方寸也想了一下這個問題,如今倒還真有些不一樣了。
之前的自己,被教習逐了出來,屬於浪盪無依的身份,愛逛哪去逛哪去,可如今,元執教習受罰了,自己本想入藍霜先生的學亭,又被那黑斗篷的老嫗攪黃,暫時去不得。
那么,自己便只有先回元執亭,找機會立下些功勞,再名正言順去藍霜亭!
「之前被逐了出來,如今再回去,倒也有意思……」
如此想著,方寸反而來了興致,便讓小青柳把馬趕得快些。
到得書院,他便背著書匣,徑直往元執亭走去,當然,如今元執受罰,不得允許,不得返回書院,這一座學亭,暫時也無法再喚得元執亭了,以後要叫什么,還得另外講著……
來到了學亭門口,方寸稍稍駐足,走了進去。
學亭里面,本來是嗡嗡一片,所有學子,皆是低聲議論著,似是十分焦迫,一見到方寸進來,卻是立時閉上了嘴,眼神十分古怪的向他看了過來,之前方寸被元執教習逐了出去時,大家還都看熱鬧來著,尋思你名聲再大,天份再高,又能如何,沒有教習教你呀……
但誰能想到這人本事這么大,這才一個來月過去,他就搞得所有人都沒有教習了?
尤其是,此前鍾越老先生講道之時,整個元執亭里,都無人動得了那塊青岩,偏偏人家這個一天沒在學亭里呆過的,出了風頭,豈不是說他現在修為比元執亭里所有人都高?
方寸微笑著向學亭里的同窗們看了過去,似乎在說:「大家又見面了……」
學亭里的學子們都將頭低了下來:「就跟誰想見你似的……」
方寸回了當初自己挑選的位置,放下了書匣,向著一邊的某位老實巴交同窗看了過去。
「申世兄……」
那位老實巴交的同窗明顯哆嗦了一下,眉毛都垂了下來:「方師兄有何指教?」
見著他的模樣,方寸也不由苦笑了一聲,道:「沒啥,就打聲招呼……」
老實巴交的申時明心里想著,打招呼就打招啦,你嚇唬我干啥?
「如今元執亭里已經沒有了教習,現在倒要學些什么?」
方寸坐下了之後,微一沉吟,便將《術經》取了出來,究竟還是知道什么為重的,沒必要過多的逗弄這些元執亭里的學子們,自己還是該以修行為重,畢竟想在一年時間里,便達成自己此前預設的修行目標,時間還是挺緊的,每一天的功夫,都不可以隨便浪費……
然後也就在他正想著時,忽然感覺周圍安靜了下來,氣氛似乎有些壓抑。
方寸微怔,抬起頭來,便看到了一個意外的身影。
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老嫗悄無聲息出現在了學亭門口,冷幽幽的看向了學亭之中,聲音嘶啞的開口:「元執受罰,你們的課業卻不可落下,鍾越先生有命,讓我暫來指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