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今,已經在某些人的刻意推動下,漸漸也有了些不好的言辭。
但這等言辭,畢竟是在方尺死後才出現的,而且都是私底下的談資,不敢公然說出來。
所以,絕大部分的清江百姓心中,方尺的身份地位,還是很高!
如今方寸忽然提起了他兄長的名字,更是提到了一些往事,以及平日里在清江流傳的,范老先生當年曾經救過仙師的事情,便更是讓諸多百姓提起了興致,下意識的便有些關切,更不明白的是,聽他們這么說,似乎范老先生確實對他們方家大恩啊,那么這方二公子……
而聽到了范老先生居然順勢承認了那救人之事,方寸臉上便露出了笑意。
「又是對我兄長有指點之義,又是有救命之恩……」
他笑著看向了范老先生,輕輕搖頭:「老先生的臉還真大……」
范老先生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黃口小兒,你說這話究竟是……」
話猶未落,方寸的目光便已陡然看向了他,厲聲喝道:「范老先生時常對外講,曾經指點我兄長修行,那不知我兄長得過你指點什么?人盡皆知,我兄長一開始與你相熟,後來年歲漸漲,卻是愈發與你生疏了,你只講他忘恩負義,那可敢告訴別人,他為何與你生疏了?」
這一連串的問題問了出來,已使得范老先生臉色微變,張口要說話。
但方寸已然緊跟著道:「老先生想說,便要說實話,須知我兄長也是有幾位朋友在世的!」
「你……」
范老先生臉色一變,立時擺出了一副不願與你這小兒計較的神色。
而方寸則冷哼一聲,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而最讓我關心的是,范老先生既然說了,當初曾經在天行道手里救下過我的兄長,那我倒想問問,你是如何救下了我兄長的?」
范老先生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神色已是下意識一凜。
「范老先生修為高深,讓天行道刺客也不得不忌憚?」
「還是范老先生德高望重,天行道的刺客也十分敬畏於你?」
「又或是,范老先生本來就與天行道刺客有著交情?」
方寸連問了三個問題,每問出一個問題,他臉上笑容譏誚一分,范老先生臉色沉一分。
這尼瑪三個問題哪個能回答?
說天行道的刺客忌憚自己,這是當眾放話招惹那群瘋狗?
說自己德高望重,能讓那群瘋狗敬畏,這更是等於主動找那麻煩啊,況且臉皮太厚!
而說自己堂堂一方郡守,與天行道刺客有交情……
這豈不是標准的結交邪魔?
所以平素悠然淡定,風儀氣度甚為不凡的范老先生,在這時候臉色竟有些難看。
而方寸看著他的臉色,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口氣倒是稍緩,輕輕笑了笑,道:「倘若這些都不是,范老先生又救了我兄長的話,那我想原因便只剩了最後一個了……」
周圍眾煉氣士皆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似乎很想知道。
方寸看著范老先生,輕聲道:「能夠說服刺客收手的,豈不只有雇主么?」
「唰!」
所有人的臉色,在這時候都變得異常驚愕。
也不知有多少目光猶如見了鬼也似的看向了范老先生。
當年的天行道刺客,是范老先生找的?
「胡說八道!」
而聽到了這話時,范老先生也瞬間臉色大變,五官甚至有些扭曲,渾身發冷,當年仙師方尺被天行道刺客追殺的事情,其實在清江郡並不算是一件大事,可是後來仙師方尺成名,這件事便越傳越廣,越來越大,他又哪有這么大的腦袋,敢讓人把這黑鍋給扣上來?
一時間什么也顧不上,只是矢口否認:「你這小兒休要妄語,老夫又怎會做出這等邪事?」
方寸笑道:「那起碼老先生認識天行道刺客是真了?」
范老先生沉喝:「老夫乃是一介書吏,豈會與刺客邪修有些勾連?」
方寸急問:「若不認識,又怎么救人的?」
范老先生頓時又是沉默。
異常尷尬,讓人憑生猜疑,又十分憋屈的沉默……
而在這沉默中,不少人看看他的眼神已露出了些狐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