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將心比心(2 / 2)

殘袍 風御九秋 1903 字 2022-07-10

災民下車以後,鬼子將他們趕進了三層小樓,中途有一個男性災民沖出人群企圖逃跑,鬼子並沒有著急追趕,也沒有開槍,任憑那災民跑向圍牆,牆高只有兩米,那男性災民雖然被綁了雙手,卻仍然試圖跳上牆頭,一串火花過後,男災民跌回了牆內,從地上不停的蜷縮抽搐,鬼子一直到這時候才跑過來將他拖了回去。

這一情形令左登峰眉頭大皺,鬼子之所以不開槍是因為75部隊所處的位置並不偏僻,如果貿然開槍會造成民眾的恐慌,也會引起民眾的注意。而那幾條大狼狗先前一直跟著災民在跑,卻並沒有前去撕咬他,這就說明那些狼狗沒得到鬼子的命令是不會主動攻擊的,鬼子所依仗的就是圍牆上面的電。

紀莎和賈正春曾經說過鬼子利用活人做人體試驗,這些災民被抓證實了他們說的是實話,他們一直想要進入75部隊搜尋鬼子用活人做實驗的證據,是否可以跟他們聯手發起一次行動?

左登峰從腦海里思考著可能行得通的辦法,很快的,一個計劃浮現了出來,由他假裝災民被鬼子抓進軍營,軍車開進鬼子軍營之後,由紀莎他們正面發起進攻,鬼子遭遇攻擊一定會全力抵抗,此時必然會放松對那些抓進軍營災民的管,因為在鬼子來災民已經被抓進來了,沒人能穿過電逃跑。所以在紀莎等人撤退之前,鬼子都不會去管那些災民。此時鬼子的注意力都在外面,他就可以趁亂從他們背後下手,逐一殺掉自己的仇人並幫紀莎找到鬼子使用活人做實驗的罪證。

雖然有了計劃,左登峰並沒有急於付諸實施,一來這個計劃實施的前提是聯系到紀莎她們,二來這個計劃還有很多細節問題需要推敲。

凌晨五點,左登峰簡單的眯了一會兒,睡醒之後再度觀察,中午時分,外面傳來的敲門聲驚醒了窯姐,是她的同行喊她去逛街。

窯姐匆匆起床穿好衣服跟她們去了,將房門鑰匙留給了左登峰。眾人走後左登峰也出了門,解手過後從商鋪買了一個舊水壺,日後吃飯喝水都必須加倍謹慎。

到了東城,左登峰買了一只公雞去十三,到了破廟之後發現十三正在曬太陽,肚皮是鼓的,不問可知自己獵到了食物,十三見到左登峰很是高興,左登峰陪著它坐了一會兒,下午一點多起身離開了。

回到窯子,窯姐恰好也回來了,為左登峰帶回一包點心,左登峰沒接那包點心,掏出一枚大洋遞給了她。

「你是不是怕我在點心里給你下葯啊?」窯姐沖坐著窗邊凝視窗外的左登峰說道。

「是。」左登峰並未回頭。

「小兄弟,你多大了?」窯姐走到近前打量著左登峰。左登峰臉上的污垢並不是很厚,大致輪廓還是得出來的。

左登峰聞言皺眉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在鬼子那個防疫站?」窯姐根據左登峰的視線方向猜到了左登峰不是在大街,因為左登峰是直視而不是俯視。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負責防疫的?」左登峰皺眉反問。他沒有隱瞞窯姐,他要從這里住好久,他知道瞞不住。

「八卦樓的那些妮子說的,她們跟那里的鬼子認識,隔一段時間那些鬼子醫生就會到八卦樓給她們打針,說是能防花柳病。」窯姐伸手南指。

「真的假的?」左登峰皺眉反問。

「打針是真的,防花柳病是假的,該得還會得,不過我可沒有那病。」窯姐說了一半急忙撇清。

「你最好別讓他們打針,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左登峰冷哼開口。

窯姐見左登峰一直不願說話,也就識趣的不再打擾他,拉開房門走了出去從樓道內吆喝其他的窯姐打牌消磨時間。

隨後的十天里左登峰一直住在這里觀察75部隊的情況,75部隊每兩天會出去抓一次災民,半夜十二點出發,兩點左右回來,人數不等,多的時候二三十,少也有十幾個,回來之後一律攆進小樓,這些人進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院子里的煙囪每天清晨四五點鍾都會冒煙,這個時候天還沒亮,冒出的黑煙也不引人注意。

就在左登峰摸清了鬼子的活動規律想要離開的時候,窯姐病倒了,高燒,咳嗽,左右的窯姐都沒人過來探望,左登峰見狀便外出給她買來了西葯,戰爭令西葯極為稀缺,加上鬼子的管制,西葯大幅漲價,一根小金條只換來了十片阿司匹林。

當左登峰將葯片和熱水遞到窯姐手里的時候,窯姐愣住了,她知道西葯的珍貴,她不敢相信左登峰會給她買這么貴重的東西。

猶豫了許久,窯姐接過葯片,以水送服了下去。

西葯見效很快,傍晚時分窯姐的高燒就退了下去,左登峰見她好轉,便告辭離開。

「這里還有八片,你好好放起來,我要走了,你保重吧。」左登峰將包有葯片的紙包塞到了窯姐的手里,轉身向門口走去。

「等等,你是好人,我把房錢退給你。」窯姐見狀急忙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留著吧。」左登峰並未回頭。這個窯姐之所以要退還房錢自然是因為左登峰在她生病時為她買來了葯品。

「等等,你等等。」窯姐聞言急忙下了床,赤腳跑過來拉住了左登峰,「我本來想留給以後娶我的那個男人的,給你吧。」窯姐說著開始解腰帶。

「你這是干什么?」左登峰皺著眉頭阻止了她。

「你不是不喜歡女人嗎,我身上只有這點地方是干凈的了,」窯姐淚水奪眶而出,「你要不嫌……」

左登峰此時終於明白這個窯姐舉動的含義,也明白了她內心的感受,她病倒在床得到葯品時的心情和他躺在樹下拿到瘸子那包草葯時的心情是一樣的。

「從良吧。」左登峰沉吟片刻從懷里掏出一根金條塞到了窯姐的手里,轉身走向房門,「我很正常,只不過我喜歡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