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之前發生的事情宛如一桶冷水,澆滅了他腦海中身體內的熱火。
他記起來了,她是個小尼姑,他救了她。
因為一個誤會,她以為他想唐突她。
怎么可能?
他宋陌怎么會要一個小尼姑以身相許?
宋陌倏然起身,背對唐歡而立,一邊扯下眼前腰帶一邊賠罪,聲音從粗喘沙啞漸漸恢復成平靜:「小師父,宋某一時情迷,冒犯了。宋某救人從不圖回報,之前還可以說宋某於你有恩,但剛剛宋某的禽獸之舉,你我之間已然兩清,小師父不必再感激宋某。你師妹就在東邊林子里,往里走百步左右就能看見。天色已晚,宋某告辭,小師父也趕快收拾齊整,尋你師妹一起回庵里吧。」
說完,他三兩步撿起自己的衫子,匆匆離去,直到身影消失在昏暗的林間小路上,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腳步聲沒了,耳邊只剩晚風輕輕拂過。
唐歡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望著高遠的天空發呆。
明明都勾引成功了,宋陌怎么突然就走了?倒底哪里出了差錯?真要是心性堅定不近女色,一開始他就不會動搖啊?
不對,肯定有什么喚回了他的理智。
唐歡翹起二郎腿,無意識地晃悠著,腦海里不斷回憶剛剛的歡好場景。
奈何想了許久,都沒有發現半點線索。
她確信自己的手段沒有問題,肯定是宋陌那邊突然發生變故了。
……該不會是,他想小解了吧?
唐歡坐起身,越想越覺得極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她還記得,有次師父去采花,正要成就好事時,那個冷王爺突然紅著臉說要去小解,師父笑著讓他去,結果那個王爺大概是在路上清醒過來了,不但沒有返回赴約,還派暗衛把寢殿圍了起來。不過呢,他明顯低估了師父的本事,最後師父把那些暗衛都綁了起來,當著他們的面把素來看重威信的王爺騎了,男下女上,附帶師父琢磨出來的特殊用具。
由此可見,哪怕再不起眼的小事,都能成為男人冷靜下來的機會,特別是那些難對付的極品男人。
真是倒霉,沒有趕上好時機。
唐歡懊惱地跳起來,穿好衣裳,整理妥當後去尋明心。
明心很快就醒了,唐歡借口為了兩人的清白著想,勸她撒謊說她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才耽誤了時間。
明心六神無主,當然唐歡說什么就是什么。
兩人互相攙扶著,踉踉蹌蹌回了玉泉庵。
此時夜色彌漫,庵里一片漆黑,沒有半點燈火。
唐歡要餓死了,問明心廚房在哪里,想去找點吃的。
「*,咱們先去向師父回稟吧,等師父回了話,咱們才能吃東西去。」明心怯怯地道。
仿佛心有感應般,前面一個房間忽然亮了。
正是唐歡新師父靜慈師太的屋子。
唐歡只好跟明心一起去復命。
靜慈師太年約四旬左右,瘦臉高顴骨,看起來一點都不慈善。她閉著眼睛,盤腿坐在蒲團上,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轉著佛珠,聲音木訥:「你們二人去了一整天,得了多少布施?」
唐歡沒說話。
明心看她一眼,低下頭,結結巴巴道:「師父,我跟*只,只化到兩個饅頭,已經,已經當做午飯吃了,到現在我們還沒有吃過晚飯。」
靜慈師太手指不停,沉默片刻又問:「那你們為何這么晚才回來?」
這回唐歡搶著道:「師父,沒有化到東西,我跟明心就想著早點回來幫師父做事,多念念經,只是明心餓的眼花,上山時不小心踩空跌了下去……您看,她額頭都磕流血了。」
明心配合地抬起頭。
靜慈師太終於睜開眼睛,瞧了她一眼,然後又閉上,淡淡道:「咱們庵里,屬你們二人化到的東西最少,旁人都說是我太嬌縱你們,養成了你們偷懶耍滑的性子。為師自然知道你們是好的,只是嘴笨不會說話。不過,為了堵她們的嘴,只好小施懲戒。明心,你身上有傷,去佛堂跪一晚便可。*,你陪明心一起跪,然後接下來十天,咱們庵里的水都由你提,切記要早起,不得誤事。好了,你們去吧。」
唐歡不可置信地盯著面前的老太太:「師父……」
明心趕緊捂住她的嘴連推帶搡把她推了出去:「*,師父最不喜歡咱們跟她頂嘴,你還是忍著點吧,否則師父生氣了,恐怕還要罰你更多。你放心,明早我跟你一起提水去,天亮前多少都能幫你挑幾桶。」
她不說還好,她一說唐歡就想起來了。
玉泉庵里有四個大水缸,每缸都得七八桶水才能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