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就糟在,趙昌輝清楚他的底細,壓根不給他近身的機會,一直圍著他游走,比拼刀招。
面對這種穩扎穩打的打法,張楚就只有防守之力了。
說起來,韋建功和楊虹,如果也和趙昌輝一般了解張楚的底細和打法,壓根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張楚習武的時間太短了!
滿打滿算不到三個月。
連趙昌輝、韋建功和楊虹他們習武的零頭都沒有。
這點時間,即使有「飯桶流」這個金手指相助,也只夠張楚拉架子、打基礎,根本不夠他學一門完整的對敵技法。
但他的體力和血氣,看起來怎么著都是習武三四年才有底子。
這就很有欺騙性……
從而導致了韋建功和楊虹這兩個在城西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高手的幫派大佬,最終卻死在了那么恥辱的招式下。
順利得連張楚自己都有點膨脹了!
好在昨日趙昌輝把他打醒了!
他已經想明白了。
現在他的名氣越來越大,遲早有一天,他的底子會被人挖出來。
雖說他並不懼被人了解他的習武進度,梁無鋒那一句「血氣異常」,就是他為了應對這種局面而打下的埋伏。
但如此一來,以後他再跟人交手,很難再有便宜可以占!
再不學點真正的一技之長傍身,遲早要完!
「可惜了啊,『懷中抱漢殺』這一招,殺傷力其實也蠻強的!」
張楚嘆息著,腳步一轉,朝牛羊市場行去。
學技術,到藍翔!
啊呸!
到梁宅才對!
……
「你要學刀法?」
梁無鋒詫異的看著眼前的徒弟,覺得自己越來越跟不上他的腦回路了。
不前陣子才傳了你一門黑虎拳么?
這么快就喜新厭舊了?
年輕人,這種想法要不得啊!
「兵器,乃手足之延伸,你現在連手足都沒練好,進兵器太早了!」
梁無鋒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開玩笑!
你練武才多久就要學刀法了?
再這么下去,老子還有多少東西能教你?
為師不要面子的嗎?
張楚估摸著這小老頭這是還沒收到消息,不知道他昨日才砍死了一個用短劍的好手,當下就將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梁無鋒。
「師傅有所不知,昨日……」
「弟子這也是沒辦法,老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弟子現在就是身不由己。」
「我想關起門來,好好過自己的安生日子,平日里,跟誰都是和和氣氣的,沒招過誰、也沒惹過誰!」
「可總有些不知死活的蠢貨覺得弟子好欺負,要來占弟子的便宜,沒辦法,弟子只能砍死他們……」
「可弟子的武藝,您也知道,現在整個城西幫派界都把弟子架在火爐上烤,弟子要再不學點刀法傍傍身,指不定那天就走在您前邊了!」
梁無鋒一聽就怒了,幾撮清須使勁抖動:「混賬,你這逆徒,是咒為師早死嗎?」
張楚聞言連忙嬉皮笑臉的蹲到他腳邊,十分狗腿的幫他揉腿,「哪能啊,弟子巴望您老長命百歲還來不及,哪會咒您老……」
這一對兒師徒。
剛開始時,教的,未必是真心教;學的,也未必是誠心學。
說是拜師學藝,到不如說一場買賣。
但處的時間長了,教的,越來越用心教,學的,也越來越用心學,雙方走動越來越多,倒也真有了幾分師徒情誼。
比張楚和趙昌輝那種塑料兄弟情義,要真摯很多很多的情誼!
梁無鋒也年輕過,也有過刀頭舔血、朝不保夕的顛簸日子,哪能不明白張楚現在的處境。
他捋著胡須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松了口,「起來罷……別以為為師說你現在進兵器太早是敝帚自珍,你現在拳腳功夫還沒練好,急著進兵器的確是有害無益!」
「許多人使了一輩子的刀劍也沒使出什么名堂,就是底子打得太差,長成了歪脖子樹!」
「不過你說的,為師也明白……這樣罷,你回去後,打幾口趁手的長刀,每日以樁功練刀架子,站上五六個時辰,先站滿一個月,為師再教你基礎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