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試試再說吧!」
適時,沉積在他體內的熱流全部轉化成血氣,張楚終於感受到體內有一絲絲腫脹感……就好像吃撐了一樣。
他縱身躍下梅花陣,立於一根梅花樁前,伸出一只砂鍋大的拳頭,大量無處安放的血氣在他的調動下,爭先恐後的向他的拳頭匯聚。
拳頭迅速傳來腫脹感。
他強忍住一拳轟出去的沖動,繼續調動更多的血氣涌入拳頭。
含而不發!
如同羽箭搭上弓弦,不斷的拉弓,再拉弓!
弓弦已綳到極致、弓臂已「吱吱」作響!
直到他感到即將壓不住了,他才終於罷手,慢慢的將拳鋒抵住梅花樁,輕輕一震。
澎湃的血氣噴涌而出!
「嘭!」
一聲巨響,人頭粗的木樁當場崩裂成兩段,一節木頭高高揚起,落到庭院中間!
路子對了!
「這種感覺……」
張楚品味著剛才血氣陡然噴薄而出的感覺,身體一翻,就地打起了黑虎拳。
黑虎拳招式古拙、勢大力沉,最是剛猛。
然而此刻黑虎拳在他手中打出來,卻好似弱風撫柳,輕飄飄的不著半分力道,且速度極慢。
但詭異的是,他的拳腳明明是輕飄飄的落到了木樁上,卻打得深埋進地底的粗大梅花樁一陣陣劇烈的震動,連夯實的黃泥地面都裂開了。
卻是張楚不再追求一次性轟出太多的血氣,轉而壓縮成小股的血氣,反復把握方才血氣噴涌時那種不動則已、動則雷霆萬鈞的爆炸感。
只是黑虎拳畢竟是一路剛猛的拳法,他此刻以這種陰柔的打法來打,總覺得十分別扭,很難把握住剛才那種爆炸感!
他心頭念頭一轉,手下的黑虎拳一收,瞬間就變成了另外一路拳法。
一路在華夏國民度極高,無論男女老少,哪怕沒學過,也肯定會一兩手的拳法:太極拳!
張楚也沒學過太極拳。
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么?
況且他也不需要完整的太極拳拳譜,只需要幾式散招,來助他把握暗勁的感覺。
野馬分鬃、白鶴亮翅、右攬雀尾。
再接野馬分鬃、白鶴亮翅、右攬雀尾……
他也不管連貫不連貫,就緊扣著這三式他記得的散招反復演練。
他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輕。
如潮漲潮落、雲卷雲舒,透露出一股風輕雲淡之意。
他的確沒學過太極拳,但以他現在的武學造詣,哪怕是初學乍練,也不會比那些沉浸太極拳數十年的現代太極拳師差!
如果以實戰才是檢驗武學高低的唯一標准來論,一百個太極拳師,現在也打不過他一只手!
和他輕飄飄的拳腳截然相反的是,他體內的血氣激盪如山洪暴發,一浪接一浪、一浪高過一浪、一浪凶猛過一浪。
在這種情況下,他幾乎不用去刻意壓縮血氣,血氣流轉到他手腳的時候,就已經足夠雄渾、凝練。
一刻鍾後,他福至心靈,身形一躍而起,輕飄飄的一掌拍在一根梅花樁上。
「嘭。」
一聲巨響。
梅花樁好似爆竹一般,陡然炸成了漫天木屑。
張楚穩穩落地,看了一眼只剩他腰身高的梅花樁,感受著手骨觸電般的酥麻之意,久久無語。
半晌,他忽而轉身,面對客廳跪倒在地,叩首道:「弟子謝師傅指點。」
大離啟明十五年,二月初九。
張楚二十二歲,入八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