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人沖進來,三三兩兩的瞅准一個,撲上去就將其強行摁住。
「噗嗤。」
鮮血噴出。
頭大的頭顱滾落。
大柱兒抹了一把臉頰上的血水,彎腰從地上撿起血糊糊的人頭,將頭發系在腰間,就好像酒鬼掛在腰間的酒葫蘆一樣。
俏麗的小婦人捂住嘴,滿臉的驚恐,連褲子都忘了提起來。
剛才那個叫得跟殺豬一樣的漢子,這會兒也不敢再嚎叫,臉上的驚恐之色比他渾家還甚。
「喂,你褲子掉了!」
大柱兒栓好了人頭,才一臉壞笑的提醒小婦人。
「啊……」
小婦人尖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提褲頭。
大柱兒也沒有偷看的意思,一扭頭,滿臉鄙夷的看向那個抱著頭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年輕漢子,一口痰吐在他後腦勺上,「啊呸……真他娘的丟咱們老爺們的臉,走了!」
他提起刀,招呼其他幾個栓好人頭的弟兄,轉身大搖大擺的出門去了。
趴在地上的年輕漢子,突然握緊了拳頭,發瘋似的錘打地面。
小婦人擔憂的看著他,小聲呼喚:「當家的……」
她並不怪他。
他是握筆的書生,一輩子都沒拿過刀子,而那些北蠻子每個人都有刀子,人還多,他能怎么樣?
年輕漢子突然從地上爬起來,雙目血紅的從地上抄起一把北蠻子的彎刀,沒命的往門外狂奔而去。
……
「烏拉……」
一條不甚寬敞的長街上,十幾個北蠻騎兵怪叫著用彎刀拍打著馬屁股,興奮的朝李正沖去。
在李正的身後,二十多個白虎堂幫眾,正在圍著七八個落單的北蠻騎兵砍殺。
砍馬的砍馬、砍人的砍人,沒有明確的分工,但默契的配合卻將這七八個騎在戰馬上的北蠻騎兵,牢牢的包圍住。
明晃晃的刀子捅進去,拉出來就變成了鮮紅色。
「哈哈哈……」
李正獨自站在這十幾個北蠻騎兵的面前,狂笑聲比他們怪叫聲還要大。
待那十幾個北蠻騎兵沖到他面前兩丈內後,他才拖著他的門板大刀一躍而起,如同炮彈一般狠狠的砸進了那十幾名北蠻騎兵當中。
刀光爆閃。
一把七八十斤重的門板大刀,在李正的手中就像是一根燈草一般。
砍人人死。
砍馬馬趴。
短短十幾個彈指,十幾名怪叫的北蠻騎兵,就變成了一片屍體。
「真他娘的爽!」
李正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子,一臉陶醉的怪叫道。
……
「烏拉、烏拉、烏拉……」
騾子站在空盪盪的長街上,學著北蠻子的怪叫聲,挑釁長街另一頭的數十個北蠻騎兵。
「烏拉!」
長街另一頭的數十北蠻騎兵大怒,怪叫著打馬朝騾子沖過來。
騾子轉身就逃。
他一逃,那數十個北蠻騎兵頓時追得越發起勁了。
連地上有一根兒臂粗的麻繩都沒注意到。
那是南城碼頭的纖夫們,拉商船的結實纖繩,別說拉斷,就是用刀子砍,都要好幾刀才能砍得斷。
數十北蠻騎兵眨眼間就沖到了這根纖繩面前。
「嗡。」
纖繩猛然綳直。
沖在最前方戰馬,毫無懸念的被這根麻繩絆倒。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後邊的北蠻騎兵們,又被前邊的同伴絆倒。
陣型整齊緊密,勢如奔雷的數十北蠻騎兵,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地滾地葫蘆。
騾子轉身,從腰間拔出一把一尺上的短刀,沖了上來。
兩側的巷弄里,也涌出了近百青龍堂人馬。
青龍堂的大部分人馬,都提前跟隨前幾批家眷撤出錦天府了,剩下的就這點兒人,所以騾子沒有選擇分兵。
近百人撲到數十個被戰馬壓住的北蠻子面前,抄起刀子沒頭沒腦的就是一通亂砍。
等騾子沖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個活口都沒有了。
「呸,一群沒腦子的蠢貨!」
騾子一口唾沫,吐在了一張死不瞑目的北蠻騎兵臉上。
……
張楚蹲在一匹還在抽搐的戰馬前邊,揮刀砍下一條馬腿,三兩下扒了馬皮。
他站起來,將還熱乎兒的馬腿喂到嘴邊兒撕咬下一條肌健,大口咀嚼。
很腥。
一嘴的鐵銹味兒。
但最初的腥味過去之後,鮮味兒就出來了,還帶著帶著一絲甘甜。
「味道不錯。」
張楚在心中評價著,扛起驚雲朝馬蹄聲最密集的方向行去。
在他的身後,斷裂的黑色狼頭戰旗,殘破不堪的人屍、馬屍,蔓延了整條長街。
……
進城的北蠻騎兵很多。
只怕不下七八千之數。
但相較於能容納十數萬人龐大錦天府,這七八千北蠻騎兵完全不值一提。
他們進了城,就四散開來大開殺戒,大有屠城的意思。
因為在他們的思維中,從他們踏進這座城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占領了這座城市!
反抗?
不存在的!
雖然他們早就知道,這城里還有四千城衛軍!
但那又如何?
連鎮北軍都在他們的正面沖擊下崩潰了!
玄北州還有什么能抵擋他們?
他們又沒見識過,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