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落在太平會和合歡門兩方人馬中間,手指頭還在微微顫動。
白世忌連點周身大穴止住血,末了抬起頭雙目血紅的直視張楚,一字一頓的狠聲道:「張幫主可滿意?」
「想我滿意!」
張楚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那得留下你的頭顱才成,不過我張楚說話,一口唾沫一口釘,說了你留下一條手臂就放你們離去,就一定會放你們離去……不過,請白掌門牢記,僅此一次,若再敢在私底下使些上不得台面的下三濫手段,今日之金刀門,就必是他日之合歡門!」
「白某,牢記於心!」
白世忌一字一頓的說完,轉身大喝道:「回山!」
……
合歡門三百白衣眾捏著拳頭,敢怒不敢言的離場。
張楚這才看清吳老九的模樣。
那吳老九,膚色黝黑,身裹一襲灰色長袍,骨架奇大,一雙手大如蒲扇,看起來,不像是打魚的,倒像是打籃球的。
張楚在打量吳老九,吳老九亦在打量張楚。
他見這位大名鼎鼎,欲獨霸北飲郡江湖的「血魔刀」張楚,竟是位二十歲出頭的白袍青年,心頭大為震撼!
年輕代表著什么?
代表著一切皆由可能!
特別是現如今,這張楚還如此年輕,便身具七品武力,手段還如此陰狠老辣,等他到了自己這把年紀,這北飲郡江湖哪還有他們這些老幫菜立足的地兒?
「此人絕不能輕易招惹,一旦招惹便要想盡一切辦法弄死,否則後患無窮!」
他在心頭暗自想道,面上卻是笑呵呵的不露半分異色,「老大年紀輕輕,便能逼得那白世忌自斷一臂,真叫小弟佩服,從今往後,這北飲郡江湖第一人,非老大莫屬!」
他隔著數百丈,遠遠朝張楚拱手恭維道,就是不肯率領麾下的人馬湊過去。
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今日來趟這灘渾水。
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
他早就從各個消息渠道聽聞張楚手段狠辣,有仇必報。
但今日一見,他仍覺得,那些傳聞遠不足以形容張楚的狠辣!
沾上這樣的人,是禍非福啊!
張楚拱手還禮:「老九太抬舉了……你遠道而來,不若領弟兄進山歇歇腳,正好我太平會在金刀門還有些事兒沒辦完,你正好留下做個見證?」
「就不麻煩了,不麻煩了!」
吳老九強笑著連連推脫道,「小弟寨中還有些許要事等小弟回去處理,就不給老大添麻煩了!」
開玩笑!
留下?
那不是羊入虎口嘛?
再說,殺人還需要什么見證?
張楚遺憾搖頭:「那可就真是太遺憾了!」
這話說得吳老九心頭又是一凜。
遺憾什么?
遺憾不能殺老子么?
「那往後我太平會的弟兄到了水上,可就得勞煩老九你多照顧照顧了……我這些弟兄,都是隨我從錦天府殺出來的,沒了誰我心里都過不去,到時候要是誰冒犯了老九你的弟兄,還得請老九你刀下留情啊!」
張楚再次拱手,綿里藏針的輕聲道。
「小事一樁!」
吳老九拍著胸脯大包大攬,「往後太平會的弟兄只要到了水上,那就是到家了,少了一根汗毛,老大只管拿我是問!」
他不是不明白張楚的意思。
但正因為他明白,所以才不敢拒絕!
拒絕,只怕現在就得留下!
「有老九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張楚笑了,「你日後得空了,也不妨多來太平鎮走動走動,我張楚沒什么其他愛好,就喜歡結交朋友!」
吳老九聞言,也笑著再次拱手:「得空了一定去、一定去!」
二人依依不舍的惜別。
然而吳老九一轉身,面色瞬間就陰沉如烏雲密布。
張楚目送他們離去,臉上的笑容也一點一點消失。
「騾子。」
他頭也不回的輕聲呼喊道。
騾子湊到他身側,低聲道:「屬下在。」
「傳我的話出去,即日起,我太平會封鎖合歡門山門,不允許任何人進出,違者,死!」
「是,楚爺!」
「錦帆塢增派人手,給我盯死吳老九,但有異動,立馬稟報於我!」
「是,楚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