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獨自坐在石桌前,出神了好久。
「阿爸。」
一個憨憨的聲音傳入張楚的耳中。
張楚一抬頭,就石頭扛著一把比他人還高,好似門板一樣的大刀,咧著嘴傻笑著從院門走進來。
他的目光,在那把似曾相似的門板大刀上定格了許久,面上才露出了幾分勉強的笑意,「回來了,今天荊叔都教了些什么?」
」崩山八式。「
石頭憨憨的說道。
張楚笑吟吟的點頭道:「來,使來讓阿爸瞧瞧。」
「好。」
石頭後退了兩步,手頭門板大刀一展,勁風起,破空聲陣陣。
力劈華山。
猛虎回頭。
浮雲蓋頂……
招式直來直去,石頭使的也還算中規中矩。
能看得出來,荊舞陽教得還算認真。
但張楚瞧著,卻直皺眉頭。
使刀,最不需要的,就是中規中矩……
八式演練完,石頭收刀。
張楚見狀,隨手抓起身側的石桌面扔了過去。
石頭見狀,腳下猛地向前一踏,門板裹挾著強烈的勁風,迎著過來的石桌面,一刀斬下。
「嘭。」
石桌四分五裂。
石頭手中的門板大刀,也碎裂成無數塊。
張楚微微搖頭。
這孩子,就不是個使刀的料子啊。
石頭定在原地,手足無措的怯聲道:「阿爸,刀,刀斷了。」
張楚笑著溫言道:「沒事,斷了就斷了吧……你的錘子呢?」
石頭雙眼一亮,立馬就扔了自己手里的刀柄,「蹭蹭蹭」的跑到牆角,提著他那一對兒短柄錘回到張楚面前,滿臉期待的看著張楚。
張楚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手里提著的錘子,心道這就是宿命嗎?
這兩柄錘子,是騾子帶石頭去太平會總舵玩兒的時候,他從兵器庫里翻出來的。
他愛不釋手,回回出去打山都拎著這一對兒錘子……天知道,他拎著這一對兒重達三四百斤的鐵錘,是怎么追上獵物的。
張楚也知道他喜歡使錘子,但他的記憶里,好像使錘的好手,下場都不怎么好。
他試圖讓這孩子學刀,畢竟他也算半個使刀的行家,教導這孩子足夠了。
但刀在這孩子手里,依然是當成錘子使。
方才那一刀,換成合格的刀客學徒,一刀下去,石桌應該一分二,而不是碎裂成為無數塊。
「來,你用錘子使你今日所學刀招試試。」
「好的!」
石頭雀躍的掄起一對兒大鐵錘重重碰撞了一下,然而原地演練起方才他所演練的崩山八式。
畫風一下就變了。
氣爆聲炸響如獅咆哮,雙錘大開大合猛如餓虎撲食!
沉重的鐵錘,在他的手中輕的就像是一根稻草一般,翻轉間圓融如意,沒有絲毫的累贅、生澀之感。
這孩子,天生就是個使錘子的料!
」是時候教這孩子練《金衣功》了。「
張楚在心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