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
憤怒要有用的話,還要炸葯包做什么?
這名勇士的撲街,宣告著今晚這場伏擊,進入尾聲。
張楚還刀入鞘,大喝道:「補刀,清點人數,不可放過一人!」
無人應聲。
百余個黑衣人迅速散開,呈網狀逐步逐步向洶洶燃燒的木樓包圍過去,見到白袍的萬氏天刀門門人,無論是死是活,都先一支見血封喉的毒箭射過去,然後再一刀剁下對方的頭顱,剝奪他們最後的詐屍機會,動作精簡熟練,別有一番行雲流水的美感。
張楚拄著刀站在他們後方,看他們井然有序的清理現場,心中極為滿意。
這百十來人,是騾子手下最精銳的刺衛。
他們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哪怕他們當中的武者極少,也無法撼動他們玄北州最優秀的刺客的地位!
殺人而已。
一把刀可以殺。
一支箭可以殺。
一包砒霜也可以殺……
非武者的身份,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們行動的助力,而不是拖累。
人都是有慣性的。
當一個人習慣了用武力去解決問題,並且確定武力真能夠解決問題後,就會逐步逐步的輕視普通人的武力和智慧,潛意識里總覺得就這種麻瓜,無論有多大能力,自己反手之間就能打殺!
大多數時候,這個過程都是不可逆的。
當然,武道境界邁入中三品,這個潛意識就已經很接近於真理……
好在目前血影衛的六支刺衛,只需要對付那些藏在陰暗處對太平會使壞的下三品武者就夠了。
……
四個刺衛,將兩具屍首抬到張楚的面前。
「稟主上,在馬廄中找到這兩具屍首,疑似目標人物於晉、王遷。」
張楚上前,借著火光看了看這兩具屍首。
一個下顎留有三寸清須的中年男子。
一個花發如狂,有幾分金毛獅王風范的魁梧老者。
兩具屍首都很幸運的未被燒灼,他們的衣袍都已經被殷紅色的鮮血浸潤,連料子好壞都看不出來,張楚用驚雲挑開魁梧老者的衣袍,就見他精壯的胸膛上,到處都是玉米粒一般大的血洞,再定眼一看,發現他左側太陽穴處,已經變成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洞……
俊逸中年男子的傷勢比魁梧老者還要重,脖子頸動脈處像是被什么東西擦過,少了一大塊血肉……
張楚瞧這二人的傷勢,應當是在大爆炸的第一瞬間,就被那些改良炸葯包里摻的鐵砂取了性命。
「主上,這是在他二人附近尋到的佩刀。」
張楚一回頭,就見到一名刺衛立在他身後,雙手捧著一把形似雁翎刀形制的紫鞘長刀。
在他身側,還有兩人合力抬著一把足有六尺長、書本寬,形似斬馬刀形制的烏黑門板大刀。
張楚起身,一把抓起紫鞘長刀,一拔。
「鏗……」
刀鳴聲清越,悅耳,刀身雪亮如鏡,反射著火光照亮了張楚的雙眼。
刀還未完全出鞘,凜冽的鋒銳之氣,就刺激得張楚脖子根涌起一股子雞皮疙瘩,就好像這把刀在告訴他:你不是我的主人!
「好刀!」
張楚遺憾的嘆息了一聲,還刀入鞘。
驚雲雖好,但藏鋒多年,刀意已老,鋒銳不再,不堪驅使。
他有心更換佩刀,但驚雲這個層次的名刀,又哪是說找就能找得到的!
這把紫鞘長刀,他就很滿意。
刀意凜冽凶猛,如正直鼎盛的雄壯男兒,正是大殺四方的好時機。
只可惜這把刀是以寒屬真氣蘊養出來的,而他的血氣熾烈如火,他用這把刀,要么刀噬主、要么人毀刀。
「老孫頭呢?」
「還在昏迷中。」
「等他醒來,讓他再辨認一次。」
「喏。」
「加快進度,兩刻鍾後我要知道還有沒有活口!」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