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事情總有後來。
他們走完五百里南遷路,他手下三千怒獅營將士,折損殆盡,活下來的殘兵敗將,不過雙手之數。
從那時起,姬拔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他開始想著,怎樣才能將張楚留在前軍,領著前軍的弟兄們活著出征、活著歸營……
到現在,這家伙已經不單單是管前軍將士們的死活,連前軍將士的家眷們的死活,他也想管上一管。
張楚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他只知道,大凡這種人,活得都不會太輕松。
烏老大那一頭連一根黑發都再也找不出來的白發,就是最好的證據。
「行了,不就是想劫富濟貧嗎?磨磨唧唧的,半天放不出個響屁來,我都替你著急!!」
張楚又一次無情的打斷了姬拔的話,「回去了把你前軍弟兄的名冊往我太平會太白府分舵遞一份兒,以後你前軍的弟兄再出現傷亡,將傷亡名錄寄到我太平會太白府分舵就行了。」
「我的弟兄會處理好,多的不敢說,給那些沒有能力養活自己的老弱婦孺一口飯吃、一件衣穿、一片瓦蓋頭,還是沒有什么問題的……至於你,還是安安心心做你的冷血將軍,沒事兒別學那些頭發長見識短的婦人家瞎操心,你堂堂八尺男兒、六品氣海,要是死在某個無名小卒手里,可別指著老子去給你收屍,老子丟不起那人!」
「啊哈哈哈……」
姬拔尷尬的笑了笑,主動提起酒壺給張楚斟酒:「還是老張你夠意思,可憐咱這些苦難弟兄。」
張楚不願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端起酒碗跟他干了一碗,「說說吧,四品大豪晉三品宗師,到底是怎么個晉法!」
「得嘞爺,小的這就給您細細道來!」
姬拔像是得了賞錢兒的說書人,興高采烈的來了一嗓子。
張楚給他碗里夾了一根雞腿。
姬拔從善如流的拿起雞腿,橫著撕了一口,一口就將雞腿上的肉全塞進了血盆大口里,「嘖嘖…四品大豪晉三品宗師,需要借助外力。」
「嘖嘖…這個外力,可以是一種『勢』…嘖嘖嘖…也可以是某種『意』,每一位宗師,借以突破三品的勢或意都不盡相同,但必定是借助了的,自有武道以來,就無有不借助勢與意突破宗師之境的武者!「
這話聽著新鮮,但張楚聽後,心頭卻總有一種抓住了什么的感覺。
但具體是什么,他一時半會又無法融會貫通。
他當即追問道:「你所說的勢與意,到底是指什么?」
姬拔想了想,道:「你太平會在北飲郡的地位,便是勢,天刀門想要搞死你們重新獨霸玄北州,就是萬江流想要獲得更強大的勢,借以跨越四品與三品之間的天塹!」
張楚愣了愣,突然反應過來。
原來姬拔所說的勢,指的是勢力,更准確的說,是「大勢」。
何為大勢?
天時地利人和!
何為大勢?
萬眾一心、眾志成城!
以大勢入己心,等同於借天地浩瀚之力,借萬民眾志成城之心,轟碎關隘、飛躍天塹!
這……難不成也是某種類似於樁功觀想天地山川河流一般的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