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么短短十幾二十息的時間,萬天佑全身上下已是大汗淋漓,宛如剛從水中撈起來的一般。
鐵面人再從火盆中拿起另一根燒得通紅的烙鐵,輕輕一吹,火星四濺,烙鐵越發亮堂堂。
「我問,你答!」
他重復這句話,連語氣、停頓都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他剛剛沒用烙鐵在別人的胸膛上烙出一個大窟窿。
張楚饒有興致的瞧著這家伙的熟練架勢,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對人用刑。
嗯,刑訊也是情報收集的一種重要方式嘛,沒毛病!
「你們要什么,我都給你們……」
萬天佑嚎啕出聲,鼻涕眼淚流做一團。
鐵面人聽言,毫不猶疑的將烙鐵再一次重重戳在了他的胸膛上。
「滋滋滋。」
油煙繚繞在密閉的地窖里,味道非常惡心。
「啊……」
萬天佑拼命的哀嚎飆高音,但聲音攀升至巔峰的時候,卻戛然而止。
他昏迷了。
鐵面人仿若未見,很是固執的將老鐵在他的胸膛上烙至常溫,然後才提起腳邊的水桶,將一整桶剛剛融化的雪水澆在了萬天佑的腦袋上。
武功盡廢,元氣巨損,身子骨比之尋常成年男子還要弱一些的萬天佑,哪里受得了這般透心涼,登時就一個激靈,又醒了。
鐵面人第三次拿起燒紅的烙鐵,繼續用他那似乎不會出現起伏的腔調說道:「我問,你答!」
接踵而至的打擊之下,萬天佑終於徹底崩潰了。
拼爹他在行。
受刑他不在行啊。
他是玄北州江湖第一人武二代。
不是玄北州江湖第一硬漢。
「你問,你問,我什么都說……」
鐵面人似乎沒有料到他這么快就撂了,竟然愣在了原地,目光不斷在烙鐵與萬天佑之間徘徊。
幾個彈指後,一聲惋惜的嘆息聲,在地窖內響起。
這一會兒,連張楚都分不清,這家伙是在打心理戰術,還是真在為不能繼續折磨萬天佑而感到惋惜。
總之,這家伙有點變態。
不愧是能想出往羊蛋蛋里下迷魂葯的人才。
……
「姓名。」
「萬,萬天佑。」
「被你打死的那個女人是誰?」
「小鳳仙!」
「你練得什么功法?」
「天…天寒地凍功。」
「你天刀門還有多少氣海大豪?」
「四,四位。」
「你爹萬江流,是否要晉升三品宗師?」
「……」
「我問,你答!」
剛恢復了幾分人氣兒的聲音,又一次變得毫無起伏。
萬天佑卻仿佛一下子有了無窮力量,目呲欲裂的甩著頭顱咆哮道:「殺了我,有種就殺了我,反正我爹一定會殺了你們全家,為我報仇的,哈哈哈哈……」
「滋滋滋。」
「啊……我說,我說,我說啊!」
張楚注意到風影拿烙鐵的動作變快了幾分,終於確定,這家伙是真想折磨他。
至於萬天佑慘不慘,那就完全不在他關心的范圍之內了。
他的憐憫和仁慈,是給沒有自保能力的弱者的。
不是給這類仗著有個好爹就想為所欲為的腦殘二代。
而且嚴格說起來,他才是受害方。
現在不過是在反擊而已。
反擊有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