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投射過去的戰馬連同馬背上的騎士,已經被一分為二。
馬屍人屍落下。
可原地已經失去了張楚的影子。
黑甲北蠻絕頂四品見狀,心中一凜,連忙落地,收回大槍,橫於胸前。
下一刻,一道暴烈的金光,陡然從他右側爆射而出。
「啊……霸者無畏!」
「去死啊!」
狂暴的金色刀氣。
似地火爆發。
似山岳崩塌。
見之膽寒!
望之生畏!
黑甲北蠻絕頂四品一招滯後,避之不及。
想用再動大招,也已來不急。
只能一咬牙,催動全身真氣,舉槍相迎!
刀槍相接。
恐怖的氣勁在二人中間炸開。
「轟隆。」
大地塌陷。
氣浪如同颶風過境一般,朝著四周席卷而去。
張楚與黑甲北蠻絕頂四品,同時噴出了一口氣。
二人都像是風中的落葉一般,被氣浪裹挾著,倒飛了出去……
「嘭。」
張楚砸進了密集的北蠻大軍當中。
黑壓壓的人群,遮蔽了陽光。
他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他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好。
真氣和體力,都接近極限了。
但他還是咬著牙,一個鷂子翻身跳起來,撲向不遠處的一騎北蠻兵。
一刀砍翻馬背上的騎士。
再一刀捅進戰馬的胸膛,暗勁一吐,雄壯的戰馬當場翻倒在地。
揮出這兩刀。
他幾乎連站立的力氣都快沒了。
他奮力拔出紫龍刀,撲到倒地的戰馬身上,將嘴湊到傷口處,拼命的吞咽滾燙的熱血。
周圍的北蠻士卒看著他。
絕大多數都在拼命的往周圍擁擠,唯恐靠近這個殺神。
少數幾個膽肥兒,看出張楚現在狀態不好,想要摸上來撿個便宜,也都被張楚凶狠的眼神給嚇退了!
虎死骨立!
張楚這還沒死呢!
也幸好。
北蠻大軍中的氣海高手,都攻城去了。
而那名黑甲北蠻絕頂四品,傷勢比他只重不輕!
最後那一刀,他可是占了偷襲的上風!
幾口熱血下肚。
熟悉的熱流隨之涌出。
幾乎耗盡的力氣和真氣,都在恢復。
速度雖然不快。
但已經足夠他回城牆了……
他一顆懸起的心,也漸漸放回了胸膛里。
「還是沖動了。」
張楚心頭低語道。
他原本是打定了主意,纏住這名北蠻絕頂四品就好,不跟他拼命。
可面對北蠻人。
他總是打著打著,就忘了自己之前的決定了……
他總是打著打著,心頭就只剩下「弄死他」這一個念頭了。
這是病。
沒得治。
不一會兒。
張楚體內的真氣,就恢復了一成。
馬血還未干。
但周圍的北蠻兵,已經在蠢蠢欲動……
虎死骨是會立。
可也只能嚇住小獸一時,嚇不住小獸一世。
張楚拄著紫龍刀,風輕雲淡的拭著唇角,緩緩站起來。
不遠處,北蠻兵分開,那名黑甲北蠻絕頂四品,拖著大槍,一步一步的朝張楚走來。
他的胸襟上,都是血。
臉色也有些暗淡。
看來傷勢的確不輕。
張楚定定的看著他,心頭暗道了一聲可惜。
他如果能多回復一成真氣,他今日都敢拼著重傷,強殺此獠!
可惜,他只回復了一成。
只夠保命。
黑甲北蠻絕頂四品停在了張楚兩丈開外,開口一字一頓的問道:「北平盟,張楚?」
他的聲音不大。
但在嘈雜的亂軍之中,卻分外的清晰。
而且,他的大離話,說得字正腔圓,還帶點玄北州的口音。
張楚冷淡的頷首:「我是。」
「吾乃金狼王庭禁衛軍大將阿巴思!」
黑甲北蠻絕頂四品徐徐說道:「大離朝廷,昏庸無道,視百姓如牛羊,你是一名罕見的勇士,也是一個聰明人,何必再給大離朝廷賣命?入吾草原,吾可奏請金可汗,賜你白狼之靈……」
張楚輕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若是倒退四年,你與我說這番話,我肯定撒著歡兒的就跟你們到草原上去放羊……」
「但現在。」
他的臉色陡然轉冷,眼神陰翳得仿佛暴風雨前夕的天空,「我與你北蠻,只有血仇!」
「洗之不盡!」
「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