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
他接令。
將張楚拉下了水……
張楚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他。
看著他磨磨蹭蹭的,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姬將軍,許久不見,威風大漲啊!」
張楚開口了。
語氣有些陰陽怪氣兒。
「見笑,見笑!」
姬拔訕訕的笑道:「這么多人看著吶,咱們換個地兒說,換個地兒說……」
他是真怕張楚忍不住,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毆打他。
嗯,以他對張楚的了解,張楚是真干得出這種事!
我姬拔不要面子的嗎?
張楚:「呵呵……」
皮笑肉不笑。
姬拔的面頰抽搐了一下,不著痕跡的往後挪動了一下身軀,強笑道:「早就知道你要來,備了酒和肉,咱哥倆喝兩壇。」
張楚看著他。
拳頭捏了又捏。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輕聲道:「好,就與你喝兩壇。」
……
「噸噸噸……」
姬拔仰頭灌下半壇子烈酒,渾濁的酒液順著他的嘴角溢出來,打濕了胸襟。
張楚面前也擺著一壇酒。
他抱著雙臂,沒碰。
「嘭!」
姬拔將酒壇子砸回案幾上,豪邁的抹了抹嘴,大笑道:「咱哥倆,有日子沒喝酒了吧?」
張楚想了想,點頭道:「一年多了吧……」
上一次與姬拔飲酒。
還是昔年他硬剛天刀門時,姬拔百里來援,他們倆在太白府喝了一次。
「是啊,轉眼間又一年了。」
「一年了……」
「咱們還在錦天府!」
姬拔惆悵的提起酒壇子,又仰頭「噸噸噸」的猛灌。
張楚看著他,一字一頓的問道:「這就是你接下冉林將令的原因?」
「不然呢?」
姬拔放下酒壇子,笑吟吟的反問道。
張楚用力的抿了抿嘴唇,艱難的說道:「你會死的!」
姬拔的反應。
是他預料中……
最差的一種!
勸不動的那種!
「那就死吧!」
姬拔依然在笑:「咱明白,你有你的顧慮。」
「你是北平盟盟主。」
「又當爹。」
「又當娘的。」
「要不然,這個機會你不會讓給咱!」
「咱沒顧慮了。」
「前軍的弟兄們,這兩年都換了好幾茬兒了!」
「如今咱在前軍大營里走上好幾圈兒,都找不到幾個面熟兒的弟兄……」
「這個事兒,總得有人去做!」
「去做了,咱們才有可能贏!」
「北疆這二十來萬好漢子,才能多活幾個……」
「既然總得有人去。」
「那為什么不能是咱?」
「就算是死!」
「也好過這沒日沒夜的死去活來。」
言罷。
他又提起酒壇子仰頭猛灌。
張楚咬著牙。
定定的看著他。
看了許久。
他終於提起酒壇子,與他碰了一下:「我會率軍接應!」
「你一定要突出來!」
「只要你突出來!」
「誰都殺不死你!」
「我說的!」
他仰頭喝酒。
酒夠烈。
也夠劣。
不醉人。
人自醉。
姬拔放下空酒壇,看著張楚,強笑道:「連累你了……」
張楚一口氣灌下半壇子,也笑著說道:「昔年你單人匹馬去太白府支援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哈哈哈哈!」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