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
但知秋說得很認真。
張楚聽得也很認真:「她對公婆怎么樣?沒苛待老人家吧?」
知秋搖頭:「這個倒是沒有,妾身瞧著老兩口氣色都挺好的,許大夫也說老兩口沒病沒災,興許還能看到重孫兒。」
張楚敲擊著座椅扶手思忖了兩息,朗聲道:「來人。」
一名甲士應聲入內,抱拳一揖到底:「楚爺。」
張楚:「去一趟青葉部,知會張部長,找個由頭給熊老實調個位置,每月的例錢翻一倍。」
「喏。」
甲士再揖手,轉身匆匆離去。
知秋瞧著張楚,小心翼翼的問道:「爺,這樣,不成體統吧?」
張楚笑了笑:「左右也就是點錢,不打緊……嗯,你再從府里撥一名本分的下人過去,例錢依舊從府里支,代我伺候兩位老人家。」
知秋不勸了,點頭應下:「妾身明日再過去一趟。」
頓了頓,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樣,說道:「對了,五爺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卧床好些日子,妾身昨個兒去瞧他,看起來身子骨好像都垮架了。」
張楚微微凝眉:「真是風寒?不至於吧?許大夫去過沒有。」
知秋:「去過了,真是只是風寒,可都喝了好幾副葯,就是不見好。」
張楚想不定放下茶碗,起身道:「我去看看。」
知秋連忙站起來:「爺,天都黑了,要不然還是明早去吧?」
張楚笑了笑:「都是吃過刀頭飯的人,不講究這個。」
話還沒說完,他就大步的往廳堂外行去:「你們早些睡,不用等我,我待會順道去一趟總壇,安排點事兒。」
知秋不攔了,溫順的點頭道:「那我讓桃子給您備一份宵夜。」
……
「吱呀。」
朱紅的大門拉開一絲縫隙,一個瞎了一只眼,鬢間已有些許白發的中年漢子伸出頭來,見了站在幾名提燈籠的隨侍中間的張楚,連忙拉開大門:「楚爺。」
張楚點了點頭,一步跨過門檻:「五爺睡了嗎?」
瞎眼的中年漢子弓著身子跟在他身後:「還沒。」
張楚大步往前走:「不說只是風寒嗎?怎么會如此嚴重?」
中年漢子:「五哥早年氣血虧空得太多,上了歲數,就這樣。」
「老刀,誰來了?」
一道聲音從院子里傳出來。
跟在張楚身後的瞎眼中年人連忙回應道:「是楚爺來了,快掌燈。」
話音落下,院子里立刻響起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不多時,暗淡的院子就被燈火給照亮了。
張楚掃視了一眼。
就見一個個缺胳膊的、少腿的,最全乎的也是缺了好幾根手指中年漢子,站在院子里,神情忐忑的迎接他:「楚爺。」
這些人,張楚看著都覺得面熟,但一個都不認識。
想必,都是昔年青龍幫的老人兒了。
張楚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問道:「五爺住那屋?」
瞎眼的中年漢子錯身上前,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在後院,小的給您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