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劃拳聲和鬧酒聲,都為之一頓。
「有點意思。」
張楚心頭暗道了一聲,輕聲道:「停車。」
他要下車去和這位胖員外喝幾杯。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這位胖員外。
飛天都看不透的。
只能是飛天!
……
張楚走下馬車,舉步往胖員外所在的那一桌行去。
周圍的食客見到從馬車走下來的,竟然真是張楚,紛紛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來,拘謹的問道道:「張盟主。」
張楚笑著伸手虛按道:「大家伙兒都坐,繼續喝酒,繼續熱鬧!」
頓了頓,他輕喝道:「來人,給這一桌的朋友們重新安排一桌酒菜!」
「是,盟主。」
聞聲從周圍趕過來的幾個青葉部執事,笑容滿面的小跑著趕到胖員外所在的那座酒席上,有禮有節的請其他食客換一張桌子坐下。
還有眼力勁兒強的,七手八腳的撤了桌上的殘羹冷炙。
胖員外笑吟吟的看著張楚。
張楚也笑吟吟的看著胖員外。
仿佛周圍的一干閑雜人等,都不存在。
十幾個彈指的時間,胖員外所在的這一桌酒席,連帶左右兩桌酒席上的食客,就都被青葉部的執事們請到其他地方就坐。
桌上的殘羹冷炙也都撤干凈了,已經有執事親自端著一疊疊涼菜、熱菜往桌上擺。
張楚這才走上前去,向胖員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兄台,請坐。」
胖員外笑呵呵的回了一個「請」的手勢:「張盟主請。」
二人客套著坐下。
張楚拿起筷子,從桌上挑了一塊豬下水喂進嘴里,笑道:「兄台大駕太平關,怎么不知會一聲?小弟也好提早一盡地主之誼啊!」
胖員外笑呵呵的說道:「吃席嘛,總要侯輪子,和認識不認識的人一起搶菜吃才有意思!和一幫裝模作樣的老家伙一起吃飯,有什么意思?」
剛剛周圍太吵鬧,張楚沒聽得清楚胖員外的話音,這會兒隔得近,這胖員外說得話也多,張楚才發現,他的口音有些奇怪。
不像是燕西北的人。
是東邊兒的人?
還是南邊的人?
張楚心頭思索著,面上自然的笑道:「是沒多大意思……對了,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
「哈哈哈,江湖上給面子的同道,稱呼我一聲六哥,不給面子的狗賊,都叫我胖賊。」
胖員外大笑道。
張楚無奈的搖頭道:「六哥你這就不地道了,你知曉小弟的身世經歷,自己的身份卻跟小弟打啞謎,這朋友還怎么交?」
胖員外再度大笑:「六哥可沒跟你打什么啞謎,你不知道六哥的身份,那是因為你小子就是個窩里橫的主兒,九州這么大,怎么就不肯出去走走?」
張楚提起剛剛端上來的酒壺,親自給胖員外斟酒:「小弟這也是沒辦法啊,家里這一畝三分地沒擺平,哪敢到處晃盪?不怕才出門,一回頭就發現祖宅被人占了、田地被人分了?」
「哈哈哈,你小子,有點意思、有點意思!」
胖員外大笑著端起面前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張楚也端起酒杯一口喝了,權當作陪。
胖員外擱下酒杯,正色道:「先說正事,老哥這次來,是代我們大姐,祝賀老弟你立地飛天。」
說著,他一腳將一個一寸高的精美檀木匣子,踢到張楚腳邊。
「這是賀禮。」
這胖員外始終不肯透露身份,張楚心頭略一遲疑,笑道:「小弟可以打開瞧瞧嗎?」
胖員外提起酒壺,自顧自的斟酒:「既是送你的賀禮,你當然可以打開。」
張楚聞言,不再遲疑,拿起腳邊的木匣子擺到桌面兒上,直接打開。
沒有煙霧升起。
也沒有利器射出。
木匣子內就一大兩小,三個錦盒。
張楚取出面上的一個小錦盒,打開。
錦盒里靜靜的躺著一塊羊脂玉玉佩。
玉佩中心,刻著一個方正的「御」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