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他將九蛟印收入懷中,徑直一躍而起,化作一道黃色的虹光,向東方掠過。
沒再與魏長空廢一句話。
沒那個必要。
他此次登門討要九蛟印。
其實是有更婉轉的方式的。
雖然他如何婉轉,魏長空都不可能心甘情願交出九蛟印。
但以他的身份和實力,只要肯花點時間、精力,總能在不徹底撕破臉的前提下,讓魏長空交出九蛟印來。
他之所以如此強勢。
當然是因為魏長空去過太平關……這事兒又不是什么隱秘,在燕西北江湖都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
他既然認了張楚這個弟弟。
自不能再蛇鼠兩端。
朋友的朋友,不一定能成為朋友。
但朋友的敵人,只能是敵人。
否則,連朋友都沒得做。
這世間上,可沒有那么多兩全其美……
在幾名天行盟嘍啰扶持下站起來的魏長空,目送著第二勝天遠去的虹光,一口鋼牙幾乎咬碎。
拳頭因為捏得太緊,不太長的指甲深深的刺進了肉里,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面上……
這是奇恥大辱!
不共戴天之仇!
可報仇的念頭還沒升起來,就被無窮無盡的絕望淹沒。
第二老魔的實力,已然是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山。
第二老魔身後站著的那位,更是能鎮壓得他魏氏世世代代翻不了身!
大離的飛天宗師們,和氣慣了。
都已經習慣了即使有爭議,也由下邊的人去解決。
大家伙兒還能笑呵呵的坐在一起喝杯茶,談談天的相處方式。
而今撕下和氣的面具。
魏長空才陡然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家世和實力,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強者為尊!
才是永恆的真理……
「實力!」
「實力!」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
魏長空咬牙切齒的並指成刀,劃過面頰,霎時間,鮮血如注:「我魏長空以血立誓,有生之年,不報此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他高祖父魏無仙能獨步九州江湖,力壓祖龍。
他魏長空,憑、什、么、不、能?
「喲,我是不是錯過了什么?」
一道陰陽怪氣兒的笑聲,攪亂了魏長空心頭的雄心壯志。
他一抬眼,就見到一道帶著斗篷、背負人高門板大刀的黑衣人,踏著廢墟,徐徐走了進來。
肆無忌憚的威壓,將擁擠在廢墟之中的一干天行盟武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食物鏈上層的猛獸對食物鏈下層的食物的那種威壓。
魏長空心頭猛的一驚,不做痕跡的掙開幾名天行盟高層的攙扶,強挺胸膛抱拳沉聲道:「尊駕何人,來我天行盟所為何事?」
他已身受重傷,實力十不存一。
但重傷的飛天宗師,也還是飛天宗師!
若無揭不過去的深仇大恨,不會有哪位飛天宗師肯與另一外飛天宗師生死相搏。
一者,沒有絕對的實力,擊敗一位飛天宗師或許不難,但想殺一位飛天宗師,很難!
二者,飛天宗師圈子里容不得一位動軸就對其他飛天宗師下死手的飛天宗師存在!
這是飛天境的潛規則!
魏長空自忖,自己並沒有與哪位飛天宗師結下過生死大仇。
無論是無生宮天王洪無禁。
還是北平盟的盟主張楚、副盟主梁源長。
都還算不得生死大仇……應該吧?
黑衣人緩緩摘下斗笠,露出一張僵硬的笑臉來:「死者為大,我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四聯幫堂主,李正!」
四聯幫???
哪個犄角旮旯里的幫派?
魏長空懵了好幾息,才陡然記憶起來,四聯幫……不就是北平盟的前前身?
張楚的人?
完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