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抓起袖角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一揖到底,遲疑著低聲道:「回大爺,這些事……可能是李魔做的。」
梁源長聞言,驚訝的失聲道:「李正做的?」
騾子一聽,就知道大哥將正哥的事,告訴過梁源長了,心頭頓時有了幾分底氣。
李正的身份,是秘密。
在未得到大哥的允許前,他是不敢將李正的身份告訴他人。
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梁源長微微擰著眉頭,沉聲問道:「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事實上,他是懷疑過李正的。
殺人手法如此酷烈。
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輾轉大半個玄北州作案的。
整個燕西北數不出第五個!
他自己算一個。
洪無禁算一個。
李正算一個。
還有一個名為紅蓮老祖的老陰貨。
但梁源長最後還是打消了對李正的懷疑。
因為這次被滅門的這些人,並沒有出現死者精氣神皆被吸干的李正招牌殺人手法。
再說玄北州是張楚的地盤,如果張楚所說是真,李正也不可能來砸他大哥的招牌。
騾子一看梁源長的臉色,就知道他想岔劈了,連忙說道:「正哥也不是沖著楚爺……他這是沖著霍青。」
梁源長恍然。
張楚他們這群人,和鎮北王霍青之間的仇怨,他是知道的。
以往他和張楚無意間聊起霍青的時候,張楚也不只一次泄露出壓抑的殺意。
不過梁源長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堂下又在擦汗的騾子問道:「聽你的口氣……這事兒里,有你的事兒?」
嗯,他只能確定,騾子和李正見過面。
但著並不妨礙,他詐上騾子一詐。
「這個,那個,好像……」
騾子支支吾吾了半晌,到底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我給過正哥一份名錄……但那份名錄上,並沒有呂遼和傳武縣布商秦氏,他們已經沒了氣候,我們犯不著找他的麻煩!」
梁源長全明白了,面上的神情一松,隨手便將案幾上那一摞文書撣飛,伸著懶腰慢慢站起來,笑道:「既然是自己人做的,那就沒什么問題了。」
「不過呢,做戲做全套。」
「玄北州出了這樣的事,我們北平盟於情於理都該表個態,順便保護一下和我們有有往來的門派、商人。」
「正好趁此機會,讓那些牆頭草看一看,我們北平盟的力量。」
麻煩事不麻煩了。
他又准備撂挑子了。
至於滅門。
嗯,李正愛滅哪家滅哪家,關他梁源長屁事!
他又不是什么好人。
啊,真累……
騾子略一猶豫,揖手稱是。
他先前也想過做場戲。
但他聯系不上李正,無法將自己的想法告知李正。
擔憂自己這么做,會寒了李正的心……
騾子不是個優柔寡斷的人。
但涉及李正。
他想不優柔寡斷都不行。
畢竟,李正才是四聯幫幫主之下的第一人。
現在關鍵的問題,還是大哥回來後,怎么向大哥交代啊。
還有鎮北王府。
這么多鐵桿支持者被殺,鎮北王府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難不成霍青真的成泥人了?
誰都可以捏兩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