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死,也定然要撕那大惡人兩塊肉!」
「教他明白明白,匹夫一怒,血濺三尺的道理!」
張楚怒得是面紅耳赤,額頭上青筋直迸:「閉嘴!」
他一張手,一到金色的流光自太平關方向電射而至,如同乳燕歸林一般的投入他掌心之中。
張楚一把抓破金光,顯露出一把刀身浮雕著華麗紋路的圓月彎刀來。
他提起圓月彎刀指著贏雍,低沉的咆哮道:「我說,夠了!」
「你拿刀指著我!」
贏雍不可思議的用一根兒食指點著自己的胸膛,「害死你老母親和孩兒的罪魁禍首,在北方享清福你不去報仇。」
「現在我來請你一起去報仇。」
「你拿刀指著我?」
「這他媽是什么道理!」
「你拿刀指著我?」
「這他媽是什么道理!!」
一字一句,就像是棒槌一樣,狠狠地砸在張楚心間的銅鑼上。
砸得他是天旋地轉。
砸得他是震耳發聵。
是啊!
鎮北王就在北邊!
我不拿刀去指著他!
我拿刀指著要找鎮北王麻煩的人?
但旋即,張楚就使勁兒的擺頭,心悸不已。
我特么竟然差點被一個噴子給噴昏頭了?
這廝的口活兒……厲害啊!
竟然幾句話就差點將他給噴得昏了頭!
要是換個年少氣盛的,腦子簡單,心眼實誠的,指不定被這廝買了,還樂呵呵的給他數錢呢!
厲害!厲害!
惹不起!惹不起!
張楚突然間就跟條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收起手里的圓月彎刀,焉頭巴腦的說道:「霍青喪盡天良,你們也是逮著老實人就往死里坑,都是一丘之貉!」
說完,他卷起一道灰色的遁光向太平關掠去。
贏雍「且慢、且慢」的連聲呼喊了好幾聲,張楚都再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闖盪江湖這么些年,還是第一次怕了某個人的嘴活兒……
當然。
也是贏雍的身份和實力擺在這里。
換個人。
莫說不敢拿這種話刺張楚。
就算有那個膽量說,一旦惹得張楚心頭火起,順手一刀砍了,世界也會一下子就清凈下來。
不過贏雍這些話,還真在張楚心頭扎了一根刺。
他落到張府門前的時候,還在問自己,你是怎么了?
霍青就在北邊,你不拿刀去指著他。
有人要去對付霍青,你卻拿刀指著他?
是怕拖累的太平關這十萬老小嗎?
是有吧。
可好像不太具有說服力。
還是說……你怕了!
你怕了霍青?
張楚,你怕了霍青?
張楚,你怎么能怕了霍青?
張楚,你不敢去找霍青報仇了嗎?
張楚,你怎么能不敢去找霍青報仇?
「烏拉!!!」
「殺啊!!!」
恍惚之間,張楚仿佛又再置身戰場。
耳邊,是震天的喊殺聲、馬蹄聲、擂鼓聲!
眼前,是赤色的甲、紅色的血、黑壓壓的人潮。
張楚,你怎么能忘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