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話還沒到嘴邊,就又被他咽了回去,點頭道:「四姐教訓得是。」
他站起身來,笑著說道:「四姐是第一次來太平關吧?走,我帶你出去轉轉,不怕四姐你遨游四海、周游列國,但我太平關里,肯定有很多四姐你未曾見過的東西,晚點再上我家去,我夫人燒得一手好菜,肯定比你在西域那些蠻夷之地吃的那些粗制濫造的食物好吃……哎呀,你要不急的回去,干脆就在這里小住幾日吧,也讓我這個做二弟,好好盡盡地主之誼。」
夏侯馥任由張楚拉著自己的衣袖往外走,一點都不覺得張楚這樣做有什么冒犯之處。
她聽著張楚那像小孩子給最好朋友展示自己所有玩具一樣的語氣,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呀!」
她一口答應。
「還是四姐你給面子,上次六哥來了,只待了一天就要走,我怎么留都留不住。
張楚在前邊走著,頭也不回的說道。
……
當晚,張楚將夏侯馥請回家中,將其介紹給了知秋、夏桃和李幼娘。
這是自他們南遷以來,張楚第一次往家里帶女人。
但誰也沒有對夏侯馥露出敵意,反而異常的高興。
她們熱情的一擁而上,直接將夏侯馥從張楚身畔搶走了。
事實上,她們私底下都不只一次勸過張楚納妾……不是試探,是真心的那種。
在這個普遍認為多子多福的社會。
張楚拼死拼活的打下了這么大的家業,卻只有太平這么一個子嗣,對於她們三個而言,這是莫大的過錯。
到了地底下,都沒臉去見老張家列祖列宗的那種過錯。
可張楚不肯,她們又能有什么辦法?
硬塞?
哪也要塞得進來才行。
紅雲的心思,張府里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可至今,張楚和紅雲之間還清清白白,鮮少有逾越之舉。
今天張楚帶女子回家,她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會有敵意……
然而她們很快就發現,自家老爺和這位名叫夏侯馥的奇女子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
雙方都拿對方當做至交好友的那種清清白白。
連紅雲都比她「渾」……
她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接下來的好幾天,就是知秋她們,領著夏侯馥游覽太平關。
夏侯馥也的確在太平關內發現了一種她走遍,踏遍八荒都未曾見過的景物:夜市!
她不是沒見過這種夜晚不設宵禁的夜晚。
元宵節和中元節那天,大離大多數城市都會開放宵禁,舉辦一些諸如燈會的活動。
但她卻是從未見過市井氣如此迷人的夜晚。
她很快迷上了太平關的夜市,每晚都去逛夜市,樂此不疲,壓根不提回家的事兒。
她不提走。
張府里的人當然不可能為了一雙筷子一間房,攆她回去。
要知道,她除了女子這個身份之外,還是一位三境三品飛天宗師!
實力比梁源長還要強出很多很多!
在這樣動盪的時局下,能多一位飛天宗師庇佑,求還求來呢……
……
霍青與冉林,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將。
高手過招,鮮少像庸手過招那樣,不分個敵強我弱就「哐哐哐」的亂干一氣。
真正的高手過招,往往是還未開戰,勝負便已分。
特別是在這種雙方手頭的牌都不怎么好。
而雙方又都不怎么輸得起的情況下……
更是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爭取找到敵方破綻後,再動手一招定勝負。
然而北飲郡防線上的征北軍與鎮北軍,還是摩擦得越來越厲害了。
張楚估摸著,應該是雙方的糧秣,都有些撐不住了。
決定玄北州歸屬的決戰之日,已經快要到來了。
張楚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燕北州那邊的動靜兒。
他有預感,霍青和李鈺山埋在燕北州的暗子,會在玄北州的決戰打響的那一刻,登台表演。
因為那個時候,就是對征北軍的士氣打擊最為嚴重之時。
也是霍青和李鈺山,唯一能將征北軍這二十萬禁軍留在玄北州的機會!
天風辦事,一如既往的穩健。
自從張楚派他前往燕北州主持該地風雲樓的工作之後,每日就必有一份關於燕北州的情報,送到張楚的手中!
時間,都控制在三天之內。
張楚耐住性子,等啊等啊……
然而,他還沒有等來無生宮舉旗造反消息。
卻先等來了一個出乎他預料,他卻寧可沒有收到的消息!
瞬間就打亂了他的通盤布局!
……
旭日殿上。
張楚俯視著殿下的做普通人打扮的風雲樓探子,只覺得雙耳聞名。
他使勁兒抿了抿唇角,聲音有些顫抖的輕聲道:「你說什么?再給我重復一遍!」
堂下那人保持著頭顱與膝平行的姿態,沒敢抬頭:「稟主上,錦天府分舵余副舵主,於前天夜里病逝,分舵主馬和瞞情不報,已定下後日清晨,入土下葬。」
張楚只覺得一陣心絞痛,放在案幾上的拳頭因為捏得太過用力而發白,顫抖。
好半響後,他才問道:「消息核實過了嗎?屬實嗎?會不會是弄錯了?」
「回主上,樓中傳訊,都是多鴿齊發,且都有秘印,一路會錯,兩路會錯,三路均至,絕不會錯!」
最後一點希望破滅。
「可知!」
他用力的問道:「馬和為何瞞情不報!」
殿下人回道:「回主上,尚未得知。」
張楚說不出話了,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樣重重的砸到了椅背上,雙目無神的養著殿頂……
沒了
余二沒了?
那個理想主義者余二,沒了?
有些人,在的時候,誰也不覺得他特殊。
等到他離去後,才醒悟,他有多重要。
可惜,已經遲了……
ps1:五更祝老爺們中秋快樂,國慶快樂……啊,真沒了,最後一滴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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