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之中,仿佛只有那一桿大槍!
連彩虹,都不及極其奪目!
那是一槍!
但在張楚的眼里!
那分明是千百槍,合為一體的一槍!
霎時間,他仿佛看到了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稚嫩少年郎,站在一座木籬笆圍成的院子里,專注的揮動一支白蠟桿長槍刺擊。
光陰似箭。
稚嫩的少年郎變成了英姿勃發的青年人。
粗陋的院子,變成了兵荒馬亂的軍營。
簡陋的白蠟桿長槍,變成了復合的牛筋木長槍。
日月如梭。
英姿勃發的青年人,變成了唇邊蓄起短須的威嚴中年人。
兵荒馬亂的軍營變成了漢白玉鋪就的平整庭院。
平平無奇的牛筋木長槍也變成了寒芒四射的點鋼槍。
斗轉星移。
威嚴的中年,變成了垂垂老矣的皓首老叟。
平整的庭院也變成了空無一物的石室。
寒芒四射的點鋼槍,亦再度變成了粗陋的白蠟桿長槍……
百年一念間。
唯一不變的,便是那一次次專注的次擊!
一百次揮槍。
一萬次揮槍。
百萬次揮槍。
十億次揮槍。
繩鋸木斷,水滴穿石……
諸多幻象,漸漸散去。
張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徐徐說道:「好一個『厚積薄發』李鈺山!」
若非立場不同。
他真想對李鈺山行個禮,謝他半師之恩。
李鈺山這一槍,不但教他明白了,什么叫做專注,什么叫做堅持。
還一槍打掉了他心中的所有浮躁情緒……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也是這一刻,張楚終於明白,為什么霍青上竄下跳的鬧騰了這么多年,也只能席卷半個玄北州。
而李家默默無聞這么多年,卻能一朝倒懸燕西北三州!
單憑這一槍的風情。
李鈺山便可穩列第八層!
相比這兩位普攻強勁,大招更強勁的二品強者。
張楚覺得,自己可能沒七層那么高。
頂多,也就只有六層……
遠處,一連撞斷了上百顆參天大樹才穩住了身形的第二勝天,慢慢站了起來,面無表情的一把扯下了身上破破爛爛的衣衫。
令人驚奇的是,受到此等重創,第二勝天的身上,竟然沒有任何的傷痕!
嗯,只不過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也不太美觀就是了。
張楚垂下兩只手,身形一動就要下場去給第二勝天助拳。
但就在這時,立在他身畔的夏侯馥一把拽住了他:「別去,六哥要動真格的了!」
張楚一臉疑問的看向她。
夏侯馥朝第二勝天努了努嘴:「注意看。」
張楚回過頭,就見第二勝天,沉默邁步走向李鈺山。
他的身量,隨著的腳步一點點的拔高。
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也逐步逐步變成線條分明,宛如健美先生般壯碩的肌肉!
九步之後,第二勝天就從一個身高不到六尺的矮胖子。
變成了一個身高八尺,筋肉虯扎的偉男子!
霸氣橫豎都漏的那種偉男子!
關鍵是還長得巨爺們!
給他一把方天畫戟,不用化妝和盔甲、雉羽冠,都能把呂布演活的那種硬漢長相!
和先前那張和氣生財的雙下巴圓臉,簡直沒有一點相似度!
張楚:???
第二勝天……難道也被伽馬射線輻射過?
夏侯馥注意到他臉色古怪,笑著給他解釋道:「六哥所修的武功,喚作《恨地無環功》,乃是兩百年前曾與祖龍爭天下的「東勝霸王」孫羽所創的功法,平素里,他都以四成真元作枷鎖,自縛肉身,砥礪心意!」
「打開這層枷鎖後,他才算是全盛狀態!」
頓了頓,她又「嘖嘖」的感嘆道:「說起來,我也只是聽老八說過六哥還有一副面孔,今日也是第一次得見呢。」
張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