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血!血!血!(上)(2 / 2)

大漢帝國 殷揚 2659 字 2022-07-15

馬蹄、人足碾過,碎肉、破碎的內臟就會變成肉泥,隨著鮮血在冰原上涌動。

漢軍的銳氣,並沒有因為匈奴沒有還手之力而有絲毫的衰減,仍是那般勇猛無敵,以無堅不摧的氣勢大殺特殺起來。

死亡,沒有活物,這就是漢軍所過之處的最好寫照!

「嘩嘩!」

屠殺還沒有進行到一盞茶功夫,冰原上就出現一條條小溪,在流淌,在歡歌!似乎小溪也感受到了漢軍的歡欣,大受鼓舞而放歌。

再過一陣,無數的小溪匯成一泓泓血湖,在冰原上流淌,還漂浮著厚厚一層肉泥!

又過一陣,整個龍城為涌動的血水淹沒。自從冰城築成以來,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如此奇觀了,如今,這幕奇觀再次出現!

血湖不是平靜的,而是很不平靜,一波接一波的浪濤涌起,一浪接一浪,洶涌澎湃,沒有間隙,沒有盡頭!

那是漢軍沖殺激起的浪濤。漢軍的沖殺,就象泰山砸進湖水里,要不激起無窮無盡的浪濤都不行!

「天啊!」李廣一身是血,騎在烈陽駒上,一邊揮著環首刀砍殺,一邊大聲指揮漢軍沖殺,還時不時感嘆一句:「我早就料到,今日之屠戮必是驚天動地,凄慘異常,就是沒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凄慘!」

「這哪里是屠殺,純粹就是農夫收割稻草!一收一大片!」與此同時,在另一邊指揮漢軍沖殺的程不識,一臉的震驚之色,不住抽涼氣。

漢軍實在是太凶狠了,殺得血流成河,屍積如山,就是李廣、程不識兩員老將,在戰場上打了一輩子的滾,見過了無數的鮮血,仍是心驚肉跳。

二人雖然震驚,卻又無比興奮,感慨一完,就大聲歡呼:「殺得好!殺得好!再使把勁,殺光匈奴!不留一個活物!」

看著勇猛推進的漢軍,騎在追風駒上的周陽,臉上泛著異樣光輝,眼中閃著厲芒,他的眼睛已經變了色彩,成了鮮艷的紅色,與嗜血的餓狼之眼有過之而無不及!

鮮血,太能刺激人了!讓人熱血奔涌,周陽恨不得揮著環首刀,象普通兵士一樣去沖殺!可是,身為統帥,得掌控全局,不能象普通兵士一般沖殺。雖說匈奴已經沒有還手之力,就是周陽不掌控全局,漢軍也會取得勝利,可是,戰場上的意外之事太多,若是周陽不能時時刻刻掌控全局,就會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哎!」統帥應該在指揮崗位上,而不是在沖殺的路上,若非必要。周陽萬分想去沖殺,還是保持了理智,猛吸幾口滿是血腥的冷氣,小小的滿足一下嗜血的心理,大聲下令:「張通聽令:直取冒頓老賊的墳墓!」

冒頓墳墓地勢最高,在那里可以俯瞰全場,正是周陽指揮的最佳去處。拿下此地,這是早就定好了的事情。

「諾!」張通大聲領命,抓起一把冰屑,緊握在手里,給滾燙的手掌降降溫,嘀咕起來:「手都發燙了,卻不能沖殺!哎!」

張通也想沖殺,可是,他也明白,讓周陽在最佳指揮位置上,這對漢軍非常重要,可以少死很多人,只能收攝心神,指揮陌刀手,朝冒頓的墳墓沖去。

「噝!噝!」

猛烈的吸涼氣聲響成一片,出自軍臣單於、伊稚斜、中行說,還有一眾大臣之口。

他們站在龍城西北角,這里是龍城的最高點,站得高,看得遠,於漢軍的沖殺,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漢軍的沖殺,勢不可擋,宛如狂風掃落葉,漢軍所過之處,不可能有活物。

不要說活物,連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不管是剛死的,還是以前死的屍體,漢軍都是一陌刀下去。活的變成死的,死的再死上一次!那些僵硬的死屍,對於匈奴來說,很是堅硬,無法切開。可是,在陌刀手眼里,那不過是布帛罷了,輕而易舉就給漢軍劈開了。

漢軍的沖殺,勇猛無敵,不要說匈奴餓得沒了力氣,就是在全盛之期,也是抵擋不住。雖然軍臣單於他們站得遠,沒有與漢軍面對面,仍是感受得到漢軍的威猛,每當陌刀舉起,寒光閃爍之際,軍臣單於他們的心就狠狠一抽搐。

當陌刀狠狠劈下之時,可怕的威懾力撲面而來,軍臣單於他們就慘叫一聲,仿佛陌刀不是劈在別人身上,而是劈在他們的心坎上似的!

不是軍臣單於他們膽子小,相反,他們無數次出生入死,血里來,死屍里去,膽子相當的大。可是,此時此刻,面對死神似的漢軍,他們不由得氣為之奪,魄為之裂,魂為之滅,明知道慘叫很丟臉,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要叫上一句,誰也沒辦法。

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軍臣單於他們這些聞慣了血腥氣的人,也是腸胃不住翻滾,實在是太濃烈了。

「周陽太狠了!」

「漢軍罵我們大匈奴為蠻夷,他們也好不到哪里去,一點也不講仁義,盡做這些屠殺的事兒!漢人吶,假仁假義!」

一眾大臣把匈奴待宰羔羊的慘樣看在眼里,大聲指責起來。

屠戮善良的漢朝百姓,那是匈奴的專利,什么時間輪到漢軍來屠殺匈奴了?匈奴的心理極不平衡!

「這時節了,還講屁的仁義!周陽又不是宋襄公,假仁假義!」讓人意外的是,中行說竟然為周陽說起了好話。

更讓人意外的是,上自軍臣單於,下至一眾大臣,竟然默認了中行說的辯護之詞。

戰場上,你死我活,有屁的仁義!如此良機,漢軍要是不大殺一場,對得起自己么?不要說漢軍,就是換作軍臣單於,他也不會錯失如此良機的。

「漢人太狠了!太狠了!」

「大匈奴的勇士殺了人,好歹也有個人形,他們殺了人,連渣都不剩!」

匈奴大臣在經過短暫的靜默之後,又議論起來了。

「不是周陽心狠,而是勢當如此!」軍臣單於搖著頭顱,兩行清淚從深陷的眼眶中涌了出來,他說的話,與他的心情正好相反。

「呃!」哪有單於為敵人說話的道理?一眾大臣不由得驚詫不已,無神的眼睛死盯著軍臣單於,個個眼里一片死灰之色。

不要說一眾大臣難解,就是多智如伊稚斜和中行說,也是不明所以,唯有打量著軍臣單於的份。

「周陽這是野心不小啊!」軍臣單於的感慨之言說得跟嗥哭似的,聲音尖細刺耳,趕得上中行說的尖細聲音了:「周陽志在大漠呀!他如此痛下殺手,是在立威!要震懾大匈奴各部,要讓大匈奴的子民們從骨子眼里害怕!」

殺戮,雖然殘酷,有時卻是必須的。自從漢朝創建以來,一直是匈奴強,漢朝弱,匈奴壓著漢朝打了數十年,向漢朝要東要西,要美酒美食、金銀布帛,還有美麗的婦人,這讓漢朝臉面掃地,雖然這是情勢所迫,不得不為。

可是,久而久之,匈奴就養成了漢人低人一等的想法,瞧不起漢人,在匈奴眼中,漢人跟豬狗差不多,任由匈奴宰殺。

要想讓匈奴改變看法,不是說教,不是儒生嘴里說的聖王之法,教化之道,而是殺戮!得用鮮血,讓匈奴從骨子眼里驚懼!

只有殺夠了人,流夠了血,匈奴才會害怕。到那時,漢朝要匈奴做什么便做什么,要匈奴臣服,匈奴唯有低下高傲頭顱的份。

軍臣單於短短一句話,道出了周陽的用意,還有對匈奴來說,極其可怕的後果。漢朝要的,不僅僅是取得一場大勝,而是要通過這場大勝讓匈奴永遠臣服於漢朝,永遠不敢再叛!

這對軍臣單於還有一眾大臣來說,遠比死亡更讓他們可怕!他們可以狠狠心,咬咬牙,與漢軍拼了。可是,就算他們死了,他們的子孫後代,也是抬不起頭,只能成為漢朝附庸的份,誰不為子孫著想呢?即使是匈奴,也不例外。

「哎!」一片嘆息聲響起,上自軍臣單於,下至一眾大臣,無奈的低下了頭顱,垂頭喪氣。一聲嘆息,難以道盡他們的屈辱、不甘、悔恨,早知如此,當初何必那般窮凶極惡去殺漢人呢?

常言道,有仇不報非君子!漢朝之所以忍受屈辱,沒有向匈奴報復,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如今,報復的機會來了,漢軍豈能手軟?

「大單於,大單於,大事不好!」就在軍臣單於他們驚心動魄之際,只見一個親衛急惶惶的吼叫起來:「周陽率軍朝偉大的冒頓單於墓地殺來了!大單於,周陽肯定是沖你來的!」

「什么?周陽殺來了?」軍臣單於,還有一眾大臣,他們的眼珠差點砸在地上,一臉的惶懼,搖搖晃晃,隨時會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