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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價房區，劉雨馨所在的房間內，馬凡躺在床上，依舊沉沉地睡著，東方凡端坐在木質的輪椅上，身後站著東方碧落，秦思琪在說明著這一行的經過、結果。

「師父她……把所謂的水靈體晶石傳承給碧落之後……岳崇聖便沖了進來……我的透視之能看到了……師父她……沒有還手……」秦思琪一臉的悲傷無法壓抑住，一旁的劉雨馨上來輕輕拍了拍其肩膀，兩女抱在一起，抽泣聲斷斷續續。

東方凡的臉看不出表情，但在他的心中卻是無奈：岳崇聖已經在罪惡之路上漸行漸遠了……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馬凡，這不是現在的他應該知道的……現在的我們即便做出了什么舉措也不可能完全推翻岳崇聖的優勢地位，隱忍是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原本只想帶走兩個人，但現在……我不能冒險讓馬凡留在這里……」東方凡做出了判斷，馬成雲的實力、琅琊塔的勢力，完全可能因為一個馬凡而成為擺設。

「帶我走！我不能呆在這里！如果神帝之能降下，我的對你的記憶……對師父的記憶都會消失……要我留在岳崇聖的范圍內成為他的下屬……我做不到！！」秦思琪堅定地說道，千百般的不願意。

「不行，你不能跟我離開……你是少有的玄能、異能並有者，以你的能力，一定會在未來之戰成為很好的伏筆……」

「你確定能夠讓忘記了你的我們重新記起你的存在嗎？你確定能夠讓我在十年後手刃岳崇聖嗎？」秦思琪打斷了東方凡的話，語氣十分激動：對她來說，言唯風是她唯一的親人。

東方凡沉默了，一雙眼睛黯然地瞥了瞥自己的雙腳，然後抬起頭回望秦思琪：

「我無法確定地回應你，因為現在的我沒有絲毫的能力給你承諾……但有一件事情，在經歷了這么多曲折之後，我終於確定了：殺戮，無法中止殺戮……同樣也無法了結仇恨……」

「我是不是能活到十年之後，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但如果我死在了這條路上，我希望你們能活著……幸福地活著……這個世界如果有我東方凡的位置，我會為天下止戈的理想奮戰到末日的最後一秒，但如果沒有我的立足之地……那么，我並不介意成為岳崇聖問鼎天下的踏腳石，因為世界一定需要我們之中的某一人擔起救贖世界的重任……」

東方凡的自嘲很坦然，很清楚自己的現況，也很了解自己將走的這條路有多少危機，但他沒辦法放下「世界的毒瘤」，任其成長——他沒有時間去怨恨任何人。

「我不怕死！帶我走！我可以成為你的左右手、殺人工具！」秦思琪不肯退步。

「但我怕。」

「我怕你們出事……你們越是不怕死，我越是不能讓你們死……你們是我活下去的意義……帶走碧落，是因為她來自異界，不會受到神帝之能的影響，如果她留下就只有死路一條，我不希望任何一個把我放在心上的人輕易死去……這是我唯一的私心……思琪，你過來。」東方凡用盡力氣將自己的手緩緩抬起，盡管只是把手抬起來這樣一個小動作，也能看得出他很吃力。

秦思琪愣了愣，松開劉雨馨，上前幾步，直直地站在東方凡觸手可及的面前——

東方凡的手落在了秦思琪的心臟位置，緊緊地貼著，只隔著秦思琪身著的特殊殺手服，而這種殺手服的特殊之一就是貼身得幾乎讓穿戴著感覺不到殺手服的存在，但現在卻不同了：一只手（咸豬手……）按在了左胸口的位置，那種觸感刺激著秦思琪的每一條神經！

秦思琪的臉火辣辣地紅，頭腦也完全被羞澀占據，暫時忘卻了仇恨，但她，沒有躲開。

「我們會主動或被動地去忘記很多事情，但無論是忘卻還是牢記，你依舊是你，任何外力都無法通過記憶來改變你的本質、你的心——只要你的心不變，我們便會在下一次的重逢時，重新回憶起互相的名字，即便是記不起來，我也會重新創造出那樣的回憶，這一點的承諾，我可以給你。」

「所以，留下來，帶著你此時此刻的感觸、感覺，等待我回來的那一天，好嗎？」

東方凡抬著的手已經達到極限，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你……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就要負責……我可以不跟著去，但你要告訴我你要去哪里，確保你不是自尋死路，我才能同意……還有……手……手放下吧……」秦思琪終於送開了牙關，但胸部的顫抖讓她原本就十分敏感的感官瀕臨「崩潰」的極限。

東方凡松了一口氣，將手緩緩收回，笑著回答道：「我要去異鬼之鄉——東瀛。」

「不行！」（x2）

秦思琪、劉雨馨幾乎同時喊了出來，東方凡一陣苦笑，又開始了苦口婆心的勸說……

……

日本島，又曰「東瀛」——東京是異鬼降世禍害的第一個城市，所以東瀛又被現在的世界稱作「異鬼之鄉」，這里盤踞的異鬼數量占據世界異鬼重量的五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