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靖忱頓時就明白了,看了霍靳西一眼,「哎喲,這大半夜的,我說這么勞師動眾是為什么呢……」
說完他便走上前,和慕淺握了握手,「我叫賀靖忱,上次在江南公館那邊見過,記得嗎?」
慕淺只是笑,「當然記得啦。」
兩人握著的手剛剛松開,門鈴又響,這一次,是容恆走進來,帶來了慕淺要的百年茅台陳釀。
慕淺將這一個小時內討來的酒在自己面前擺了個整整齊齊的造型,第一時間就是拿出手機來拍照,邊拍照邊嘀咕:「了不得,我這是坐擁了上百萬呀,嘖嘖……」
賀靖忱站在旁邊感慨:「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紅酒來啊……」
霍靳西只瞥了他一眼,將一張支票拍到他身上。
賀靖忱震驚地看著他,「什么意思?你不是這么對我吧?大半夜把我喊起來,對著這么一堆好酒,趕我走?我怎么著也能陪淺淺喝上兩瓶吧?」
他說著便往吧台那邊湊,容恆一把拉住他,看他一眼,「大半夜的有什么好喝的?明天不上班了你?」
容恆不由分說地拉著賀靖忱出了公寓,站在電梯前,賀靖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完了,你二哥這是要昏的姿態啊……」
「什么昏?」容恆疑惑。
賀靖忱瞥了他一眼,「昏君的昏!」
……
接連試了五種紅酒之後,慕淺喝得笑出了聲,趴在吧台上,透過酒瓶的間隙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霍靳西,「我可真是個俗人啊,這么貴,這么好的紅酒,我也喝不出個所以然來……浪費了霍先生的一番心意呢,真是不好意思。」
霍靳西面前也擺著一支酒杯,但他從頭到尾都只是安靜地看著慕淺一杯接一杯地喝,自己並沒有動。
慕淺一面說著不好意思,一面將手伸向了那瓶茅台。
霍靳西終於伸出手來扣住了她的手。
慕淺微微凝眉看向他,「什么意思啊?才說你大方呢,這就不讓喝了?」
「喝過紅酒,不要再喝白酒。」霍靳西回答。
慕淺聽了,忍不住又笑了一聲,抽回自己的手來,抬眸看他,「就算我混酒喝喝死了,也不會有人怪你啊……沒有人會這么是非不分的,你不用害怕會承擔責任……」
說完她便伸手去拿那瓶酒,卻再次被霍靳西握住手腕。
「什么意思?」慕淺仿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難道……霍先生是在關心我?說起來,你今天是不是對我太好了一點?我一句話而已,你就出動人力物力找來這么多酒,我怎么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劇情呢?」
「我也想知道,我錯過了什么劇情。」霍靳西看著她,緩緩開口。
慕淺眨巴眨巴眼睛,「像霍先生這樣縱觀全局的人,也有可能錯過劇情嗎?哪部分?要不要說出來探討探討?」
霍靳西靜靜注視著她,許久之後,卻沒有再說話。
從前也曾仔細看過她的容顏,也感知得到她雙眸不似曾經,他那時候以為 ,那是因為恨。
因為恨他,所以她看他的眼睛里,真實的情緒,只剩清冷與迷離。
可是一個人,如果已經失去了所有,那雙眼睛里,到底還能剩下什么?
霍靳西想問,可是卻問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