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惜見他這個模樣,不由得傾身向前,想要聽他說話。
然而葉瑾帆緊緊抓住她之後便又閉上眼睛,沒有了聲音。
他又一次暈了過去,手卻依舊緊抓著她不放。
葉惜坐在床邊,看著兩只緊緊交纏在一起的手,控制不住地又一次紅了眼眶。
……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葉瑾帆才又一次醒過來。
醒來時一室晨光,而葉惜就坐在床邊,靜靜地注視著他。
他滿面淤青和紅腫,模樣其實很狼狽,可是看清楚她的一瞬間,他忽然就笑了起來。
可是這一笑,就牽動了臉上的傷口,臉頰上一處貼了創可貼的傷處迅速地又染了紅。
葉惜臉上伸出另一只手去想要護住那個傷口,葉瑾帆卻順勢又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緊握不放。
哪怕他手上也都是傷,為了抓緊她,卻還是拼盡了全力。
「哥……」葉惜視線落在他臉上,許久之後,終於開口道,「我不會再消失了,你放手吧,這樣你會很疼的……」
「疼點好。」葉瑾帆盯著她,「人只有在疼的時候,才會清醒。」
葉惜目光微微一頓,終於又開口道:「那你現在,清醒了嗎?」
「你覺得呢?」葉瑾帆反問。
葉惜忽然就咬了咬唇,下一刻,她反手握住了他,「那我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桐城,去美國,去澳大利亞,這些國家都可以,只要過去了,我們就可以安穩地生活,再不用管現在這些事了……」
聽完她的話,葉瑾帆安靜地注視了她許久,忽然又一次笑了起來。
「我們為什么要走?」
「哥?」葉惜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都已經這樣了,接下來,萬一你被起訴,萬一你被判刑——」
「咳咳……」葉瑾帆再度重重咳嗽了兩聲,待緩過來,他才又一次抬頭看向她,眼眸漆黑不見底,「都已經這樣了,我還好好地活著呢,不是嗎?」
葉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遲緩地搖了搖頭。
葉瑾帆接著道:「別說他們用來指證我的那些文件我根本沒有簽過,就算真的是我在知情的情況下簽的,又能怎么樣?在這樣的案情里我都可以被保釋出來,要打掉這條罪,能有多難?霍靳西以為靠這個法子就能整死我,簡直是做夢。」
葉惜驀地僵了僵,「你還想跟他斗下去?」
「為什么不?」葉瑾帆說,「霍靳西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我就不信,他會永遠這么走運——」
葉瑾帆說完,又看了葉惜一眼,卻發現葉惜只是僵坐著,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怎么了?」葉瑾帆說。
葉惜微微吸了口氣,才終於緩緩開口道:「因為霍靳西總會有弱點,所以你就打算一直這么跟他斗下去……那我呢?」
「你當然是要陪在我身邊。」葉瑾帆再度緊了緊她的手,說,「再也不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