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甚至沒有過多地解釋過什么,不過一兩句話,慕淺就已經了解了他的心意,選擇了相信他。
怎么到了這會兒,已經解決的問題,突然又成了問題?
這其中必定有問題。
然而,跟往常有說不完的控訴不同,慕淺聽到他的問題,竟然梗著脖子看向窗外,沒有回答。
霍靳西又伸手去握她,她也不理,將自己縮作一團。
霍靳西一時沒了辦法,只能按下車內通話鍵,吩咐司機先開車。
霍靳西下午原本還有其他事,這會兒車子卻一路駛回了霍家大宅。
車子在大宅停車區停下,慕淺才終於得以推門下車,直接就跑進電梯上了樓。
沒多久,霍靳西也走進了電梯。
霍家大廳內,連翹趴在窗邊,看著慕淺和霍靳西的車子前後都駛進了停車區,立刻向廳內的人通報:「表哥好表嫂都回來了!」
眾人聽了,頓時都等著兩人出現。
誰知道幾分鍾過去,十幾分鍾過去,兩個人始終也沒有出現在大廳。
與此同時,樓上卧室里,兩個人在起居室、卧室、衣帽間、書房、露台之間進進出出,玩起了捉迷藏。
慕淺像捉不住的泥鰍,溜得快極了,總之就是不跟霍靳西待在同一空間內。
最終,霍靳西接連鎖了幾道門,直接將人堵在了衛生間。
慕淺接連試過幾道門,發現都推不動之後,終於放棄,走到浴缸旁邊坐了下來,仍舊只是梗著脖子盯著窗外。
霍靳西這才又走上前來,正欲說話,衛生間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慕淺眼疾手快,一把接起了電話。
電話自然是樓下的人打上來的,連翹在電話里問她怎么還不下樓。
「我被鎖在房間里了,找不到鑰匙,你叫阿姨拿鑰匙上來給我開個門。」慕淺說。
連翹沒心沒肺,瞬間爆發出一陣大笑,「這到底是不是你家啊,居然能把自己給鎖在房間里出不來……等著,我上來解救你——」
她話音未落,霍靳西已經伸手拿過慕淺手中的電話,沉沉說了一句:「沒你的事,不許上來。」
說完,他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樓下,連翹呆呆地拿著電話,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眼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這么大,旁邊的霍老爺子不由得問了一句:「怎么了這是?一會兒笑嘻嘻,一會兒苦兮兮……」
連翹回過神來,迅速得出結論,道:「外公,表哥和表嫂……在樓上吵架!」
「哦。」霍老爺子聽了,無比平靜地應了一聲,道,「那沒事,小兩口嘛,吵吵架能增進感情。」
連翹目瞪口呆。
樓上,霍靳西直接彎腰,將慕淺困在了自己的身體和浴缸中間,以防她再度避開。
「到底想怎么樣?」霍靳西問。
「離婚。」慕淺想也不想地回答。
「除了離婚呢?」
「不是離婚,那就是喪偶,你自己選一個!」
霍靳西聽了,微微擰眉看了她片刻,隨後道:「那我還是選第二個吧。」
慕淺瞬間豎起眉來,「好啊,這可是你自己選——」
然而,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已經直接被人堵住了唇。
沒過多久,慕淺就被帶出了衛生間。
路過衣帽間時,霍靳西順手扯了兩根領帶,再之後,慕淺就被綁住手腳,丟到了大床上。
「霍靳西你混蛋!」
「你做賊心虛!你欲蓋彌彰!」
「你敢這么對我,這婚離定了!」
「救命啊!家暴啦!殺人啦!」
……
任由她怎么喊,怎么叫,霍靳西始終不曾多說一句話,只是默默耕耘。
「……」
「霍靳西你敢這么對我!」
「你死定了!」
「你死了你死了你死了——」
……
「嗚……」
「你給我停下……」
「我要死了,要死了……」
「啊——」
……
霍靳西低下頭來,抵住她香汗淋漓的額頭,緩緩道:「現在我也死過了,你也死過了,大家都喪過偶了,扯平。」
慕淺恨不得一腳將身上的男人踹飛下去,奈何……沒有力氣。
「你別以為,這樣就過去了。」慕淺喘著氣,咬牙道,「抵消不了你做過的事——」
霍靳西聽了,靜靜看了她片刻,忽然低笑了一聲。
慕淺立刻瞪了他一眼,「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不僅笑得出來。」霍靳西說,「我心情還很不錯。」
他一面說著,一面才坐起身來,解開了慕淺手腳上幫著的領帶。
她皮膚一向薄,這一番折騰下來難免留下痕跡,霍靳西揉著她的手腕腳腕,慕淺休息了片刻,緩過勁來,趁機一腳踹開了他。
「我生氣你心情反而不錯是吧?」慕淺說,「好好好,我一定如你所願——」
說話間,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是霍祁然的聲音——
「媽媽,爸爸!要吃團年飯啦!你們為什么還不下來?」
霍靳西拉過被子蓋住慕淺,自己走上前去開門。
門一打開,霍祁然的小腦袋就探了進來,看看霍靳西,又看看慕淺,「連翹姑姑說你們在吵架?」
「對!」不待霍靳西開口,床上的慕淺搶先道,「我跟你爸要離婚了,你跟誰,自己選!」
霍祁然聽了,視線又在兩人之間逡巡良久,最終和霍靳西對上了眼,說:「那我選爸爸。」
「什么?」慕淺簡直要氣暈過去,「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白眼狼,是誰對你最好,是誰給了你渴望已久的母愛,是誰到哪兒都不忘帶著你……你居然選他?」
霍祁然說:「因為我知道媽媽不會舍得不要我啊,所以只要我選爸爸,媽媽就不會跟爸爸離婚,我們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啦!」
霍靳西驀地笑出聲來。
慕淺氣絕,直接倒在了床上挺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