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下車,穿過一片密密麻麻的公交車,出了車站,重新站在路邊,這才伸手打了輛車。
坐上車沒多久,她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喬唯一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閃爍的那個名字,頓了頓,才接起了電話。
「唯一,怎么樣?」電話那頭傳來寧嵐的聲音,「你今晚的秀什么情況?圓滿成功了嗎?」
喬唯一靠在車子後座,聞言輕輕應了一聲,「嗯,成功了。」
「太好了。」寧嵐笑著說,「我就說嘛,這點小問題哪能難得住我們家唯一,你是最棒的你知道嗎?」
喬唯一一時沒有出聲。
寧嵐察覺到什么,不由得一頓,道:「怎么了?你怎么一點都不開心啊?是不是太累了?」
好一會兒,喬唯一才終於開口喊了她一聲:「寧嵐……」
「啊?」
「你是不是知道……容雋為什么不再出現?」喬唯一緩緩道。
寧嵐不由得一頓,失了語。
「你知道的是吧?」喬唯一說,「你們碰過面了,是吧?」
片刻之後,寧嵐才終於開口道:「是,我遇見過他……不對,是他跟著我,去到了你那套房子。」
聽到寧嵐這句話,喬唯一眸光微微一閃,卻並沒有大動。
事實上,她早就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去求證。
從寧嵐在小姨動手術那天反復地問起容雋的行蹤,她就察覺到了什么,只是她不想,也不敢去深究。
她只是覺得,他就這么斬斷跟她之前的牽連,也挺好。
直至今天,直至今天聽到他的花園門口說的那些話——
她幾乎可以猜到寧嵐跟他說了些什么話,用什么語氣說的,其中哪些話可能會徹底地刺激到他……所以他終於心灰,終於放棄,終於不再將她視作人生的一部分,她覺得是好事。
可是今天,他卻又在楊安妮面前說了那樣的話。
他好像的確是心灰了,放棄了。
可是他放棄的不是她……
而是,他自己。
他知道她不想再跟他有牽連,所以他再也不出現在她面前;
可是他又想讓她知道他是他爽快放手,他過得很好,所以他出現在那天晚上的慈善晚會上;
他不想再打擾到她的人生,所以他收到了bd的發布會邀請函也不出席;
可是他偏偏又出現在了發布會隔壁的酒店,還在楊安妮面前說了那樣的話——
他根本從來沒有放棄她。
他只是……放棄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