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容雋沒有辦法,問過醫生之後,領了兩片葯給喬唯一送了過去。
進了休息室,他給喬唯一倒了水,又將兩片葯放進她的掌心,低聲道:「實在難受就先吃葯吧。」
她是真的一直在強忍,所以他的葯遞過來之後,她沒有任何遲疑,立刻就將葯送進了口中。
容雋就在旁邊安靜地看著她。
吞下葯之後,她似乎整個人都輕松了幾分,再看向他的時候,眉目也微微舒展開來,淡笑著開口道:「我都說了我沒事了。」
容雋看著她,許久之後,才伸出手來將她攬進懷中,低頭在她額頭上一吻。
他沒有告訴她,剛才那兩片只是普通的維生素,而並非什么止疼葯。
可是只要她相信那是止疼葯,似乎就能對她產生效果。
由此可見,她這個痛,真的只是心病。
可是要怎么才能緩解?
如果他們還能再有一個孩子……那是不是就能治愈一切?
容雋想著,垂眸看她,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因為內疚,因為羞愧。
四年相戀,兩年婚姻,十多年感情糾葛,他究竟帶給了她一些什么?
他忽然想,她執意要離婚應該是對的,因為他真的沒有給她幸福。
又或許,她現在提出要一腳蹬了他,他也無話可說。
可是她沒有。
都這樣了,她還願意再給他一個回頭的機會……
容雋默默伸手抱緊了她,再沒有多說一個字。
……
經過這個晚上後,兩個人的生活極其迅速地恢復了平靜。
這種平靜並不單是指這次的插曲過去,還有容雋的狀態。
如果說此前他還處於極度的興奮狀態中,這天之後,他整個人似乎都冷靜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喬唯一起床時,他就已經為她准備好了早餐,這一次不再是讓人買上來的,而是他親自做的——白粥和煎蛋。
「家里也沒什么食材,只能吃這個了。」容雋對她說,「下午我去超市買點菜回來,以後咱們多在家里做飯吃。」
喬唯一聽了,不由得道:「還是別買了,買回來我不一定有時間做。」
「我來做。」容雋說。
喬唯一對此沒有發表意見。
這樣的話他以前也不是沒有說過,那個時候也做了兩三次吧,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實踐過。
然而讓喬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容雋這一做,就持續不斷地做了連續一周的早餐和晚餐。
其實他以前只是粗略地學了一下,後面也沒有什么機會持續鍛煉和精進,因此他的廚藝可以說是很差……可是這次卻是不同的,他似乎是真的用了心,每天晚上都會請家里的阿姨過來指點,又買了一堆烹飪書每天晚上抱著研究,因此這一周的時間,喬唯一的伙食開得都很不錯。
一周後,許聽蓉忍不住聞風而來。
她原本不想太過於插手容雋和喬唯一之間的事情,因此並沒有怎么出現在喬唯一面前,避免給她壓力,可是這一次,她卻是真的忍不住了。
許聽蓉到的時候,喬唯一剛剛下班,兩個人正好在樓下遇見。
「唯一,你別怪我來得唐突。」許聽蓉說,「我就是心里沒底,想看看容雋到底怎么了——我聽家里阿姨說,他好像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喬唯一聽了,不由得微微頓了頓。
事實上,她才是這一周時間里跟容雋一起待得最久的人,容雋有什么變化,她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他的確是跟從前不一樣了。
不僅僅是早晚給她做飯的變化,而是整個人,由內而外產生的變化。
如果說在此之前,她認識的容雋還是一個有著大男孩天性的男人的話,那么這一周時間,他的孩子天性盡數收斂了。
他似乎沉靜了,也成熟了,再不是從前動輒發脾氣的大少爺,而是變成了一個包容溫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