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大桑人?
也沒早已,雖說大桑過距離大夏尤其是京都,可說是千里迢迢不為過,不過如今大夏商路確實比金漢時通達多了,在天下最繁華的京都能見到大桑人也不奇怪。
「啊喲,師...」雲胤傑看著人,隔著幾步就開始招呼了,剛想喊師妹,這才察覺還有小二在,揮了揮手示意退下。
人清了,這才笑眼咪咪的叫了聲師妹,然後才厚著臉皮喊了一聲師哥,「我這才聽說你們進京了,這就見上了,是不是緣分,還有,你們進京抖幾日了,怎沒上門來尋我這同門?」
雲都侯府,是說上門就上門的,這家伙...
這種見人三分自來熟外加不知到臉皮為何物的本事,羅天佑一直自然不如。
「林大..公子,五公子。」既是男裝,那就是為了方便,羅天佑是個明白人。
「雲公子,羅公子,幸會!」林霜語一慣的簡潔。
「師弟、羅公子!」林宏圖也打招呼,但這孩子有時也是很軸的,既然喊了師弟,那邊是師弟。
主要是,那么一點點孩童的虛榮心作祟,小孩子,都盼著被人叫大一點,彰顯自己已經長大了,也是能理解。
這小師...哥,對胃口,雲胤傑也是思維有些奇特的。
「師哥,師妹,此次來京都,待多久啊?聽說林家已在京都開了府門,可是要久住啊?」如此便再好不過,此前他還尋思,四月接賞海棠之機去一趟淮安林家,將這小師哥誆來京都參加簪花節,如此一樣,到不用這般大費周章了。
果然是天意!天意。
「暫時不知,一切聽從祖父安排,若得空,二位可到府上做客。」林宏圖是個實誠孩子啊,本著禮尚往來的原則客氣一句。
誠然,他也沒想過,這兩位在京都,可不是一般人說請上府去做客就請的動的。
「一定去。」一定去,想辦法將人留在京都,最少留到簪花節後。
雲胤傑打的什么主意,姐弟兩不知道,一個是客套,一個是隨耳聽客套,只有羅天佑心里明鏡似的。
這姐弟兩可不是喜歡麻煩的人,能讓雲胤傑這小子說動參加簪花節?不過,他也有點好奇,這林宏圖究竟讀了多少書?
那日,雲胤傑可是提了好多偏僻冷門的問題,他都一時間想不到出處,這五少爺卻是脫口而出,不過,要讓墨清簡敗下陣來,也有些誇張了吧,畢竟才十四不到。
那墨清簡比他和雲胤傑還大上幾歲,那可是真正的從小書堆里長大的。
雲胤傑客套完剛想著給兩位同門斟茶,這一看,人家身前的杯子都滿了,而羅天佑手上剛好提著茶壺放下,雙眼瞬間瞪的溜圓。
他沒看錯吧,羅大少爺親自給人斟茶?
認識這么多年,從沒見這家伙這么客氣過,這家伙和自己不同,那是看人辦事的主,不順眼的,天皇老子他也不見得給面。
「無意間進來坐坐,可是有什么熱鬧?」林霜語一手端著茶,一手在桌面上叩了一下,算是謝人家斟茶。
有雲胤傑,不用擔心沒人回話,更不用擔心冷場。
一展扇子,煞有其事介紹著,「原來師妹和師哥是趕巧了,這里的確有場熱鬧,看到沒,下面那位一身緋色的美人,便是當朝墨相的孫女,京都第一美人之稱的墨清鳳,今日在這設了聚才宴,以才會才,而她旁邊那位,便是京都女子魂牽夢繞的墨公子,來給侄女助威的。」
說道墨公子的時候,口氣頗有些重。
抿了口茶,頭發高束的林霜語,五官更顯立體,眉宇間帶了幾分女子少見的英氣,一身月色長袍,干凈利索。
「京都第一美人...可惜...」
什么時候,墨家女子也開始以才博才了?莫非真是世道變了?不需要那所謂的高傲教養了?還是換了風格...
可惜?「師妹所言何意?」雲胤傑來了頓時來了興趣,心里卻暗暗驚嘆,這師妹,好生耐人尋味,這一聲氣度就不說了。
別說來自門戶現在並不算高的林家,便是京都貴女,見到他們兩個,也少見如此鎮定自若的,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嬌羞。
他有意親近也未見她如別的女子一樣露出一絲羞澀,或者說露出幾分心思,從剛才到現在,幾番試探,她仿若無賭,置身事外,到是自己顯得有幾分滑稽。
想著,也收了幾分玩態,神情略變,整個人便氣度都變了,這會還真有幾分雲都侯府二公子的該有的氣派了。
「既是第一美人,該是顏色不錯,遮了面紗不能一睹美人,豈不可惜?」說完放下茶杯,撐著頭,目光下移,說話間,臉上卻看不出絲毫情緒。
感情,她大小姐拿人家墨相的孫女當賣相的?
縱是雲胤傑一向放盪不拘,也是一時有些無語了。
「放心,大姐姐最好看。」林宏圖這孩子,就是實心眼,立刻表明態度,意思就算底下那什么第一美人再好看,在他心里,大姐姐都是最好看的。
某女為配合其弟表忠心,煞有其事點頭,以資鼓勵。
「皮囊而已,記著,以貌取人要不得。」
「記住了,大姐姐。」
旁邊兩看著這姐弟兩如此旁若無人的自誇,都有些替他們不好意思了,不過,林宏圖這么一說,兩人不由自主再次仔細打量林霜語。
說也奇怪,這林大小姐還真有些顏色,若是一番裝扮,與底下那墨霜語站在一起...竟一時間覺得...不可相比,不是說比不上,而是...這林大小姐給人感覺,第一眼不是被容貌所吸引,而是這氣度。
對,就是氣度,總覺她與別的女子不同,就是這氣度不同。
「諸位,我手中這把豎琴,名曰梧桐,據傳,此琴為一代琴師芙綠所制,因一曲引的鳳鳥頓足,故得了這么個名字,今日,我便以此琴助興,若誰能贏我,便以此琴相贈。」
樓上相談甚歡,樓下熱鬧也開始了。
「梧桐,竟是梧桐...」
「不愧是清鳳小姐,好大的手筆。」
「敢問清鳳小姐,既是彩頭論輸贏,不知比什么?可是與小姐比?」
有人開了頭,立刻有人附和,即便贏不下古琴,不也能與墨清鳳小姐比一場?不計輸贏,也是一種榮幸啊。
「四雅、六藝,都可!」
一言出,四坐驚,這四雅還說的過去,六藝!好大的口氣,君子六藝,其實很多都已有名無實了,真正精通六藝者,別說女子,便是男子也寥寥無幾。
「這是擺擂台?賭注可不小,不愧是墨家,出手就是梧桐。」樓上幾人也開始看起樓下的熱鬧,雲胤傑盯著墨清鳳手中的豎琴,話音聽不出是褒是貶。
「口氣不小。」羅天佑就事論事,不過,能放出這樣的話,本事肯定是有些的。
林霜語轉著茶杯,眸光漸冷,臉上卻越發洽淡,撐著頭,神情頗為慵懶,「拿別人的東西當贈禮,自然大方。」
拿她娘的梧桐琴當彩頭嗎?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