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朕盯著,刑部的人不是去了嗎?總會有個說法,另外...你...安排一下接那孩子回來吧。」
「....是」雖然有些遲疑,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問。
「去吧!」
皇帝剛才驚的站了起來,這會才緩緩坐下,心里還嘀咕著,死了...也是有些恍惚,或許對所有人來說,都太過突然。
閉上眼抬手握拳捶了捶腦門。
他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成姬一死,他的所有布局都亂了,後面如何,他一時都想不到,所以不得已只能將那孩子提前接回來了啊。
林霜語!
墨府門前,此刻一片哀嚎之聲,畢竟,人家死的是當家主母。
這前兩天,才被復用的耿秋書聽的消息,瞬間崩潰,他這刑部尚書是做不安穩了,皇上還是乘早換了吧。
帶著刑部的人趕來,人群早就直覺讓開了一條道。
「臣耿秋書拜見娘娘!」很想說一聲娘娘節哀,卻又覺得不合時宜一樣出不了口。
「耿大人請起,本宮...的娘,死於非命,驚動刑部前來,本宮...」有些哽咽的說不下去,一雙眼睛早就紅腫了,身後一片悲愴的哭嚎聲。
墨寶珍挺直背,深吸了口氣,咬牙強忍一臉悲憤,轉身呵斥了一聲,「都別哭了,有你們哭的時候。」
這一聲喊,把跪在地上哭的正投入的一幫女眷給嚇著了,紛紛地頭跪著地上一動不敢動,有些收不住的,也強忍著無聲抽抽。
皇後發怒,場面頓時靜了下來,靜的有些嚇人。
幾位王爺和宮相也起身跪下了,紛紛低頭彎身。
耿秋書剛起來,膝蓋又彎了彎,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站立不安的立在墨府門口的台階前。
在清畫的攙扶下,墨寶珍上前兩部,站在墨府門前的台階中央俯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林霜語身上,一眨不眨的望著對方。
說出的話,猶如寒冬臘月刺骨的冷風,「耿大人,本宮想把娘抬進去,可紫縣主說,的等刑部的人來,怕我墨家坑害她,耿大人,本宮今日也要一個真相,否則妄為兒女!」
一句話,耿秋書如臨大敵,背脊又彎了幾分,就好像一座大山壓在他背上。
這么說,墨老夫人當真是...
還沒等他回話,墨寶珍一揮衣袖,再次開口,「來人,給本宮拿團蒲來。」
墨渲一臉悲憤,著人去拿了團蒲,親自接了,躬身送上前,「娘娘...!」
「放下,清簡過來,和本宮一起替娘守孝。」守孝兩個字,說的極重,自始至終,目光都沒有離開過林霜語。
林霜語回視著,失母之疼,當年她深有體會,所以,回視對方的時候,沒有半點風雨。
至少,成姬死時,還有人守孝,她娘呢?一把火...沒了,因為她知曉自己不能善終,怕沒人替娘收屍...
為什么?為什么在她眼里,她看不到一絲害怕!墨寶珍幾分不甘卻最終緩緩垂下眼眸,轉身,跪在蒲好的團鋪上。
墨清簡上前,跟隨而跪。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
「相爺...回來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的一聲!
墨渲一個箭步上前,撲跪在一生風塵騎馬趕回的墨亦宏跟前,「相爺!您可回來了,奴才無能,沒照顧好老夫人!老夫人...好端端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相爺!!」
墨亦宏下馬之後,就站在原地,一步未動,靜靜抬頭望向門口。
看著翠嬤嬤靜靜環抱的成姬...心里道了句,真的死了嗎?
「相爺!您可要為老夫人做主啊。」墨渲知道墨亦宏與成姬之間究竟怎么回事,所以他這話,實則是在默默提醒墨亦宏,今日正好趁此機會將林霜語除了。
還能順便引出她身後那些紫家人,一網打盡最好。
跪在團蒲上的墨寶珍和墨清簡,仿佛沒聽到也不知道墨亦宏回來了一般,一動未動。
見到墨亦宏出現,宮蓬休終於動了動,他今日這場熱鬧,怎么感覺一腳踩進了泥潭里,拔出來都帶點泥。
「墨相!節哀!」
宮相一動,幾位王爺也都動了動,都是同樣的話,再無看熱鬧的表情,多少帶了幾分肅色。
「相爺節哀,耿大人和刑部的人來了...您看...」建王現在掌管刑部,說起來還是墨亦宏的功勞。
此刻,刑部出動,他這個主管刑部的人不開口說句話,怎么都說不過去。
這墨老夫人一死,建王和墨清鳳的婚期肯定是要後延了,這一後延,誰知道會是什么情況?
所以,今日成姬死,眾人錯愕驚詫的一個原因,是因為,皇上好不容易敲定的權衡之局,或將...打破。
這也是長公主所擔心的。
人群中,易九兮回首靜靜看了林霜語一眼,她這般不管不顧,今日這一場墨門風波,可知道壞了多少人的局?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上啊!
整了整衣袖,朝著墨亦宏邁步而去。
剛才,出現的狀況太多,一時間,大家有些目不暇接,差點忽略了,還有這位的存在。
「墨相,節哀!」
一身補服,躬身拱手執禮,聲音依然如初,姿態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