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大婚(1 / 2)

如果看到這句話, 代表購買率不足50%, 再買一章重新刷就可以啦可如今, 聽說親孫女在南樓的小廚房吃壞肚子, 哪能不生氣?

她心里懷著芥蒂,待眾人來問安時,臉色便頗難看。

十月初天氣漸寒,壽安堂里甚少熏香,因老夫人畏冷,那火盆便籠得極旺,炭氣熏得滿室暖如仲夏, 也令屋中格外干燥。

攸桐冒著清寒的晨風走進來,又陷入這滿屋燥熱,鼻子里刀刮似的,甚是難受。

環視一圈,屋中桌椅箱籠儼然,也擺了許多古拙名貴的物件, 卻不見半點水養的植物, 連盆清水都沒擺。也不知滿屋的人是如何忍受這燥熱, 不上火流鼻血的。

她默默腹誹, 見丫鬟端來的是補氣養血的紅枸杞茶, 也沒敢多喝。

問安的情形每日都相似,老夫人和沈氏說說家常, 關懷了下小重孫, 偶爾問及孫子的事, 長房的兩位孫媳婦便站起身來說話,親近而不失恭敬。坐了會兒,沈氏幾番往屏風那邊瞧,都沒見侄女的身影,待話題冷落時,便笑道:「瀾音必是睡過了,今早又偷懶。」

「可憐見的,且讓她睡著吧。」

沈氏詫異,「怎么,她身子不適么?」

「昨兒吃壞了東西——」老夫人聲音一頓,目含責備地看向攸桐。

攸桐安靜本分地當了半天聽客,猛聽見這話,下意識抬頭望過去。

這一抬頭,便撞上了老夫人的目光,嚴厲苛責,又滿含威壓。

老夫人出自齊州高門,幼時嬌生慣養,嫁入傅家後亦身份尊貴。這些年傅家聲望日隆,她身上背著朝廷給的一品誥命,兩個兒子又手握軍權重兵,滿齊州內外的高門貴戶,對她無不敬重。

數十年久居人上、眾星捧月,她處事老辣,亦自負,平素極看重聲望清譽,認定魏家女「心性輕浮不自重」,偏見極深。

這一眼瞧向攸桐,那輕慢、責備、不悅便毫不掩飾。

攸桐心里咯噔一聲。

便聽沈氏問道:「怎么?她的吃食不是有人精心照看么?」

老夫人哼了聲,瞧著攸桐,冷聲道:「昨兒她去南樓,跟著吃涮肉,說是里頭有生血生腸。那般臟東西,廚房里的伙夫都不肯碰,瀾音如何吃得?魏氏——」她怒意更甚,若非自持身份,怕是得指著鼻子教訓了,「你若愛吃,我不攔著。但瀾音年紀小,可別哄著她吃不干不凈的東西!」

聲這番話說得直白,更滿含斥責。

沈氏和長房兩位孫媳面色微變,下意識瞧向攸桐。

攸桐還不知傅瀾音身體不適的事,乍聞之下甚是擔心,又覺這話說得過了,站起身來。

「昨日的吃食,孫媳皆命人仔細清洗過幾遍,絕對是干凈的。瀾音她症狀如何?我待會去瞧瞧……」

「不必了!」老夫人微怒打斷。

話音才落,外面門簾微動,仆婦丫鬟齊聲問候「將軍」,傅煜身上細甲未脫,裹著滿身寒氣健步走了進來。他這一身是去校場練兵時的打扮,細密鐵索織成的軟甲烏沉冰寒,仿佛帶著嚴冬霜雪,腰間懸著長劍,腳下踏了雙墨色的靴子,腳步沉穩有力。

萬余騎兵的統領,自有懾人氣勢,他進了門,屋中氛圍便似驟然一緊。

老夫人瞧見孫兒,稍覺欣喜,「修平,這么早就過來了?」

「剛從校場回來,順路給祖母問安。」傅煜眉間殘留幾分沉肅,向老夫人行禮後,又問大伯母。起身時,目光卻落到了攸桐身上——

與平常坐在末尾的安靜迥異,這會兒她眉間焦灼,脊背秀挺,似有什么事。

傅煜進門前聽了半耳朵,心念微動,遂問道:「瀾音怎么了?」

老夫人將傅瀾音的事說了,見攸桐仍站在那里,似要爭辯的模樣,只覺這孫媳果然性子刁鑽不懂規矩。她在府中地位尊崇,最忌諱被人頂撞,更不樂意自降身份跟晚輩費唇舌,皺眉擺手道:「行了,都回吧。修平留下,有幾句話囑咐你。」

沈氏聞言,帶著長房的兩位媳婦告辭。

攸桐固然不滿於老夫人的態度,卻擔心傅瀾音的身體,也行禮告辭,打算離開。

傅煜瞧見,眉頭微擰。

想出聲叫她,卻不知怎樣稱呼好,索性趕上兩步,輕輕按住她肩膀。

攸桐詫然回首,「夫君還有事?」

「你剛想說什么?」

「額——」攸桐愣了下,才明白過來,因覺得老夫人心存偏見蠻不講理,此刻也懶得跟她爭辯,壓低聲音道:「昨日南樓不少人吃了涮肉,都沒事。我怕是有旁的緣故,過去問問,免得耽誤病情。祖母既留夫君,我就先走了。」

她年才十五,不及傅煜身量出眾,傾身靠近時,近乎貼在他肩上。

傅煜只覺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到鼻端,似蘭麝而不太過馥郁,似茉莉又不過分清淡,悠悠裊裊,甚是怡人。她仰面說話,聲音不高,他便稍稍側耳去聽,手心里握著的秀肩圓潤卻羸弱,一時間倒沒想到撒手。

夫妻倆咬耳朵似的站在一處,從旁邊瞧過去,攸桐小鳥依人的姿勢甚是曖昧。

老夫人還是頭回瞧見傅煜待女人稍露耐心,不自覺地皺眉。

傅煜卻沒察覺,聽她說完,才道:「門口等我片刻。」

說完,松開了手。

攸桐猜得他也想去探望妹妹,因覺得屋里燥熱憋悶,索性去廊下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