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清脆無比,引得大排檔里的人紛紛側目。
這一番變故,確實驚了陳冬。
畢竟宋橋等人之前還在吹噓,自從跟了江一均後,這一片就再沒人敢招惹他們了,結果轉眼間就被人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這星雲哥看著二十多歲,就算不是學生,也不能這么打江一均的兄弟吧?
陳冬當然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就要去揍那個星雲哥。
但曹成安死死地按著他,眼神之中滿是恐懼,還沖他「噓」了幾下。
與此同時,挨了一巴掌的宋橋,竟然也沒什么反應,反而繼續點頭哈腰地說:「星雲哥,真是對不住,我確實沒看到您。」
可能是宋橋的態度還不錯,星雲哥沒有再動手了,而是晃著手里的一根雞架,悠哉悠哉地說:「剛才聽你們吹江一均,好像跟了江一均就天下無敵了,誰也不放在眼里啦?」
宋橋趕緊說道:「沒有沒有,我們跟朋友吹牛呢,讓星雲哥看笑話啦!」
星雲哥又冷哼一聲:「聽說你們幾個最近在八中很狂啊?我在八中也有幾個兄弟,說是前幾天被你們欺負的不輕啊!」
宋橋冷汗涔涔,立刻說道:「星雲哥,您的兄弟是哪幾個,方便的話說下名字,隨後我去賠禮道歉,咱們都是自己人……」
「賠禮道歉就夠啦?!」
星雲哥突然站起身來,抓著宋橋雙肩,狠狠一個膝撞頂了上去。
宋橋「哇」的一聲,吐了不少黏糊糊的東西出來。
但這還不算完。
星雲哥又「啪啪啪」地甩了宋橋幾個耳光,接著又把宋橋撂倒在地,當場又踢又踹。
宋橋一下手也不敢還,只能護住臉和襠,不斷地說:「星雲哥,對不起!」
星雲哥卻還是一下又一下地踹著,就好像要把宋橋當場踹死一樣。
看著這幕,陳冬的腦子當然「嗡嗡」直響,渾身的血氣都往上撞。
他很看重兄弟,更何況宋橋幫過他多少忙,哪能眼睜睜看著宋橋遭受這份屈辱!
陳冬當場就要動手,但曹成安還是死死地按著他,還沖陳冬搖頭。
陳冬能看出來,曹成安等人也是一臉火氣,但是誰都沒敢動手。
這可太不像他們的風格了!
陳冬低聲問道:「這個星雲哥到底什么來頭,你們可是江一均的兄弟,都惹不起他?」
曹成安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星雲哥是我們的副舵主……」
這么一說,陳冬就明白了。
江一均是舵主,星雲哥是副舵主。
他們只是江一均的手下,還是最底層的那種手下,哪惹得起星雲哥啊!
指望江一均出頭也是不可能的,江一均怎么可能為了他們幾個,和副舵主星雲哥過不去呢?
就按關系來說,也是江一均和星雲哥更好啊。
所以他們除了忍耐,別無辦法。
真敢還手,那就是以下犯上,在這一片算是不用混了。
逃,又能逃到哪,只要還在衛城,逃得了海北公司的追殺嗎?
道理陳冬都懂,可眼睜睜看著宋橋被揍,心里還是不爽、郁悶、憤怒到了極點。
自己身為天南集團山石堂的副堂主,理論上來說和星雲哥平起平坐,完全不用怕他。
但是兩邊一直都有摩擦,自己說話八成是不管用,就算當場收拾星雲哥一頓,也難保星雲哥以後不會再找宋橋麻煩……
而且這里還是海北公司的地盤,收拾不成反被人家包圍就完蛋了。
陳冬心中百轉千回,很快就有了主意,當下不動聲色,一句話都不再說了,甚至還隱藏自己身形,故意躲在曹成安身後,像是怕星雲哥看到自己。
好在他們一群十幾個人,隱藏身形別提多簡單了。
宋橋很快就被打得滿臉是血,曹成安等人怒在心里,卻絲毫不敢言語,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星雲哥終於打累了,用腳踩著宋橋的頭說道:「以後狂不狂了?」
「不……狂……了……」宋橋吃力地說著。
「滾吧!」
星雲哥罵了一聲,繼續坐下吃起了自己的雞架。
曹成安等人這才一擁而上,將傷痕累累的宋橋攙了回來。
陳冬一臉心疼地看著他。
「哥們,真不好意思,在你面前丟人啦!」宋橋苦笑著,低聲說道。
「沒事!」陳冬說道:「先去醫院吧。」
「不用,這點傷不礙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們怎么也得把這頓飯吃完。」
宋橋說著,隨意拿紙巾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接著強顏歡笑地說:「來,繼續吃吧!」
曹成安等人均是沉默不語,陪著宋橋一起坐下,又倒上酒喝了起來。
說是繼續,但已經沒有之前歡樂的狀態了,一群人各自沉默,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就在這時,星雲哥終於吃完了他的雞架,站起身來擦了擦手,看著宋橋等人冷哼一聲,這才吹著口哨揚長而去。
星雲哥一走,宋橋等人果然咬牙切齒、罵罵咧咧,這個說星雲哥不是東西,那個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還有說以後混起來了,第一個就要拿星雲哥開刀。
反正說來說去,就是不敢現在報仇。
陳冬也能理解,畢竟他們還都是十六歲的孩子,又是江一均舵中最底層的手下,哪敢得罪星雲哥,敢說一句以後報仇,已經相當不容易了。
陳冬一邊瞄著大排檔外星雲哥的去向,一邊端著酒說:「好啦,不要說了,將來報仇,記得叫我一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