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不是陳冬的風格,但李劍南的面子不得不給,狠狠瞪了寧正和甘榮軒一眼後,便坐下了。
李劍南繼續說道:「陳冬,我只是想告訴你,為了一個外人,這么做不值得!」
陳冬低聲說道:「李總,對您來說他是外人,對我來說卻是兄弟……」
「行了,不要說了。」李劍南擺了擺手,「人也救出來了,以後別再招惹熊耀文了,那家伙就是條瘋狗,招惹他沒好處!好了,都散了吧,接下來都注意點,別被熊耀文鑽了空子。」
海北公司已經連續殺了天南集團兩個堂主,大家確實人人自危,接下來要小心點了。
眾人都散去後,李劍南卻獨獨留下陳冬。
「你太囂張了。」李劍南說:「這樣下去沒好處的,你就不能低調點嗎?」
「我就這個性格,也改不了。」陳冬沉沉地道。
其實他以前還真不是這個性格,但自從發現「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後,再加上父親陳大宏的言傳身教,讓陳冬覺得囂張一點也沒什么不好,起碼別人都不敢來招惹自己了。
李劍南真是想臭罵陳冬一頓,但最終還是忍下來,平靜地說:「青苗班的事情怎么樣了,調查出來什么沒有?」
「還沒調查。」陳冬說道:「您也知道,我上個星期就沒上課,一直忙活山石堂和火山堂合並的事。」
「你……」
李劍南真是一肚子火,要不是他不敢擅闖英華高中,莫文青那邊也問不出半個字來,何必要在陳冬身上忍氣吞聲?
「行吧。」李劍南說:「現在總沒事了,下個星期可以開始調查了吧?」
「嗯。」陳冬輕輕應了一聲。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陳冬這才轉身離開。
……
而在另外一邊的海北公司,熊耀文同樣氣得要死。
仔細算算,他已經被陳冬騙過三次了。
第一次是在江一均的靈堂,宋橋灌了他一堆啤酒,出去上個廁所的功夫,就被陳冬用槍抵住脊背。
第二次是在公司大樓,陳冬說要踏平海北公司,卻趁他集結人馬的時候,悄悄把龍一葉救走了。
第三次就是剛才了,陳冬突然說他爸來了,嚇得熊耀文趕緊回頭,結果陳冬一溜煙就跑了。
熊耀文到現在也想不通,陳冬是怎么脫掉繩子的?
這個小王八蛋,到底還有什么本事?
熊耀文對陳冬真是又愛又恨。
愛是因為愛惜人才,覺得陳冬真是可以,又有實力又有腦子,能夠招到自己麾下多好?
恨也是真的恨啊,他熊耀文出道這么多年,什么時候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戲耍過了,更何況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熊耀文恨不得立刻出馬去找陳冬的麻煩,但一想到陳大宏的恐怖,還是生出了些畏懼之心。
說是不怕,但是怎么可能不怕?
直到現在,他還一身的傷,全是陳大宏給搞的……
「阿彌陀佛……」
就在這時,一聲深沉的佛號突然傳來。
熊耀文猛地回過頭去,就見辦公室門口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位身穿袈裟、手握佛珠的僧人。
僧人白發白須,年紀頗大,看著至少有七十歲往上了。
「師父!」
看到這人,熊耀文激動得渾身發抖,三兩步竄到僧人身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師父,您老人家什么時候來的?」
原來,這位僧人正是熊耀文的授業恩師。
僧人法號圓空,無門無戶、自成一派,並不屬於哪個寺廟,一人過得逍遙自在、悠然自得。
二十年前,他雲游到了衛城,無意中結識熊耀文,看他身強體壯、資質頗佳,便傳給他這套三十六路少林拳。
也正是因為這套三十六路少林拳,熊耀文才在衛城打出一片天地。
可惜的是,這么多年再也沒有見過師父,甚至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想要報恩都找不到人……
現在師父突然現身,熊耀文開心地像個孩子一樣,說話聲音都跟著激動和顫抖了。
圓空微微一笑,一邊攙起熊耀文,一邊說道:「我雲游四方,正好路過你這,所以來看看你。我先去了你家,結果發現你家早被拆了,好在你小子現在足夠有名,竟然是北海北公司的當家人,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你在哪了……」
話還沒有說完,圓空突然變色,驚訝地說:「你這一身的傷怎么回事?是誰把你打成這樣子的,快和師父我說,師父為你報仇!」
原來,熊耀文之前坐在辦公桌後,接著又跪倒在圓空身前,圓空一直沒看到他身上的傷。
直到將熊耀文攙起來,這才看清楚了。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在圓空眼里,熊耀文就像自己的兒子。
看到徒弟被人打成這樣,當然立刻就震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