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叢生(周氏)(1 / 2)

既然窺破了他的心思,按理說,她應該退後,應該保持距離。可不知為什么她手癢的厲害,好想揉一揉他有些凌亂的頭發。

這么近的距離,她很容易就發現他白皙的雙耳很快浮起一片粉紅,周宸夕就好像被什么東西蠱惑了一樣,忍不住捏住他發熱的耳垂輕輕的揉了一下。

周永康像只驚慌失措的兔子般猛的抬頭望向她,眼睛像起了一層霧般:「…姐姐。」

周宸夕如夢初醒般的收回手,呼吸都亂了一拍,不敢看他水光瀲灧的眼波,她目光晦澀,嘴里發苦,她好像有些明白為什么趙斐會一再為別的女人心猿意馬了。

周永康如打蛇隨棍上般捉住她縮回去的手:「宸夕姐姐,我剛才做夢了,我夢到你,你來看我,你還抱著我安慰我,我還我還夢到我娘了,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她長得很漂亮,她說她是我娘,她還哭了,問我疼不疼…別人常說,只有在一個人快死的時候,才會見到已逝的親人…」周永康聲音悲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今晨在堂上我意識已模糊,沒聽清大人的宣判,姐姐,我是不是不日便要被提出去斬首了?」

周永康書都沒有讀過百本,連做生意都是被人教著帶著,除了大宅子里的寵愛和偏心,和人際關系里的圓滑,他不曾經歷任何風雨,自然會貪戀人間,會抵不住酷刑拷打,會害怕死期將近。

他才多大啊。

周宸夕用力的回握住他的手,語氣堅定:「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你只需養好身體便可以了。」

「姐姐忘了?我已按下手印畫了押,況—」

「那又如何?我定會為你翻案,退一萬步說,就算翻不了案,我手里有的是銀子,換一個囚犯出來,豈不是輕而易舉?」

周永康一聽便急道:「對了,銀子!姐姐,我這些年存了大概六萬銀子和兩個鋪子一些地契,還有幾件古玩,都放在了書房的密道里,鑰匙在我床尾第二個暗格中,內有叄把,其中點了朱砂標記是開第二道門的。還有錢庄,我也存了兩萬兩,存根也在書房。宸夕姐姐,我所有的銀錢和寶貝,都給姐姐。」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直勾勾望著她。

區區十萬兩不到的銀子,是打動不了周宸夕,打動她的,是周永康的心意,為她手沾獻血,為她奉獻一切。

一時間,兩人就這么無聲的對視著。

方怡眼角的余光里,正好看到兩人十指交扣的手,始終沒有松開,她心跳的劇烈,手在發抖,碗和筷子因為她的抖動發出輕微的響聲。

然後她聽到夫人聲音變了,就像在府中和侯爺說話的聲音一樣,她道:「你那點銀子,我不要,你自己保管,永康,我會將你救出來的,我已經想好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使銀子將你換出來,屆時我重新弄一個文書,再為你取一個新名字,到時候,你便—」

周永康少爺聲音突然急促起來:「姐姐要我改名換姓,遠離京城,永不回來是不是?不!我死也不要離開京城,離開你…們。」這里好像語氣打了個結,才接著道:「若是活命的代價就是離開你…們,我寧願立刻去死。」

夫人好像輕笑了一聲,道:「你急什么,我什么時候說讓你遠走了?嗯…暫時先住我城外的庄子上吧,以後,以後嘛…到時再說。」

周永康少爺聲音又低下來了:「那…宸夕姐姐,會經常來看我嗎?」

夫人含糊的「唔」了一聲,又道:「再吃一點飯吧,讓方怡喂你。」

後來方怡還喂了周永康一碗葯,發現他的目光一直痴纏在坐在一旁長凳子上的夫人。

方怡心中高呼著放4,放4!忍不住移動著身體,擋掉了周永康的視線,周永康竟跟著移動頭顱,伸著脖子去看夫人。

混賬!夫人是侯爺的!豈是他這樣身份的男子可以妄攀的嗎?

方怡一惱,喂葯就粗魯起來,跟喂豬似的,周永康被一嗆,咳的下巴和前面衣服上都沾到了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