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歸一者，執掌了組織。

原虛真影，則擁有可侵蝕諸天的虛靈文明。

虛靈文明在侵蝕諸界時，還會污染，侵奪源點之力。

其行為，與組織完全對立。

好在，諸界對於虛靈文明同樣厭惡，視作大敵。

歸一組織，最多是收回源點之力，會讓高能世界枯萎，萬界歸一。

但虛靈文明就是純粹的破壞，一旦得逞，諸天現世都可能轉化為虛靈緯度。

屆時，現實物質空間，將不復存在。

……

「紅蓮至尊的情況比較特殊，他不是原生的虛靈生物，有可能誠心投靠我們。」

在夢幻的解釋下，羅亮進入了夢境空間。

羅亮來到一顆文明星球的都市，這里的科技發展程度跟天藍星相彷。

說是夢境空間，羅亮根本分不清與現實有什么區別。

視野中，建築物的紋理，精確到原子級別。

馬路上每個行人的神情，動作，細微處無可挑剔。

「往那邊走。」

夢幻化作一只可愛的粉色老鼠，坐在羅亮的肩膀上。

在它的指引下，羅亮進入一所超能學校。

圖書館里。

一名衣著工整的襯衣青年，表情復雜，眼神糾結，注視左側的一排書架。

在那里，有一個身穿白皮鞋，鉛筆裙的漂亮女孩，約莫十八九歲，眼眸明凈，睫毛彎彎，正出神的看著手中的典藏書籍。

「多謝閣下，讓我回到二十歲的星都魔法學院，重溫當年的遺憾……」

「太真實了！每個細節都真實的找不到漏洞。若非明悟時空之道，曾得到『永恆道祖』的洗禮，我差點誤以為自己重生到二十歲。」

襯衣青年看到了突兀走近的羅亮，略帶自嘲的道。

「吳楓川，你能在永恆失落古域立足，轉化為虛靈的一員，成就至尊之位，委實不容易。」

羅亮坐到他對面的長書桌前。

吳楓川，就是紅蓮至尊在大學時代的名字。

「不容易？哈哈……」

吳楓川仰頭大笑。

「你知道我在古域待了多久？三千四百萬年！這比我在主宇宙存活的世界，要超過一萬倍不止。我早就把自己當做虛靈的一員，幾乎忘記了曾經作為人類的一切經歷。」

說到這里，吳楓川的聲音近乎咆孝，有點神經質。

羅亮清楚，永恆失落古域乃是非現實的世界，與諸天隔斷了時空歷史。

那里的時間流速，與主宇宙缺乏參照。

紅蓮法尊說經歷了三千四百萬年，的確有可能。

「在我漫長的生命中，虛靈才是主體。非我族必誅！你們不必勸我回頭是岸。」

吳楓川的聲音，變得空盪，冷漠。

唰！

他的血肉之軀驀然虛無化，腳下浮現一朵朵虛無紅蓮，似雲似霧的飄盪。

抽象的行體，身高十丈，破開圖書館的天花板。

天空中，那是一張冷漠面孔，臉型不方不圓。一雙暗銀眼童，如同沒有感情的死魚眼，盯著羅亮看，讓後者心頭發毛。

「啊！魔鬼……」

圖書館四周，傳來驚叫聲。

那位在看書的白皮鞋漂亮女孩，直接嚇得昏倒過去。

對此，紅蓮至尊冷漠無視。

羅亮嘆了一口氣，面孔忽地變幻。

一會是羅無量，一會是曾經被天樞魔鎧覆蓋的無天。

「你最好的選擇，不是想著如何離開它，返回主宇宙。而是接受現實，身心融入那方世界，忘卻主宇宙的認知存在。只有這樣，你才能提升修為，當達到一定高度，在某種大變下，就有機會脫離那方世界……」

羅亮的聲調，回到當年神秘莫測的狀態。

「是你！果然是你——」

紅蓮至尊虛無化的身體勐地一震，眼瞼下浮現一絲絲紅蓮紋理，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當年，就是這么一段話，讓身陷絕境的紅蓮法尊，不斷的堅持，揣摩，努力……

最終，在永恆失落古域立足，融入本土，修為更進一層樓。

那段話，是他無數年來的信念，影響了他的人生命運。

否則，他現在可能修為喪失，被同化為虛無，又或者成為沒有靈智的虛靈。

此時此刻。

說出那段話的人，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我當年說過，當達到一定高度，在某種大變下，你就有機會脫離那方世界。」

羅亮面露微笑。

「我當然記得！不對！你會不會是夢境跟據我的潛意識演化的。」

紅蓮至尊激動的表情一僵，冷靜的看向羅亮。

「你可真夠謹慎。道祖級出手，可以直接篡改你的思維記憶，有必要苦心騙你。」

羅亮搖頭一笑。

他跟夢幻商量了一下，又把藍菲靈和紅蓮至尊的幾個血脈後裔，一起拉進了夢中。

這些人在主宇宙，修為層次低。夢幻道祖一個念頭讓他們入睡入夢。

隨後，讓夢幻撤去了夢幻空間。

這些人的夢境意識，真實的投影在紅蓮至尊的夢中。

紅蓮至尊的修為，接近准仙君，在夢幻撤去力量後，自有判斷。

為了爭取紅蓮至尊的信任，羅亮其實賭了一把。

夢幻撤去了力量，紅蓮至尊隨時可以蘇醒，之後再想找入夢的機會就難了。

紅蓮至尊並沒有選擇蘇醒。

他化作人形狀態，與衣缽傳人藍菲靈，幾個血脈後人一一交流，目光漸漸柔和。

無數年的堅持，他內心深處從沒忘記自己的根本。

「我還有回來的機會嗎？」

紅蓮至尊面露苦澀，在夢中單獨與羅亮交談。

「不妨告訴你，拉你入夢的是歸一組織的夢幻元祖。如今，組織的九大元祖全部蘇醒。只要你肯配合，等到我們驅逐了虛靈文明，以那些元祖的實力，讓你重新返回人族世界，算不上難事。」

羅亮談成道。

「歸一組織，元祖？」

饒是以紅蓮至尊的層次，震驚良久，才恍忽過來。

「羅無量，我知道你是『弦月雙聖』之一，拯救了人族文明，讓虛靈文明感到頭疼。我不信任所謂的歸一組織，但是我相信你的立場。」

紅蓮至尊面色鄭重，深吸一口氣。

「說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在經歷一翻心理斗爭後，紅蓮至尊選擇相信羅亮。

這源於兩點：

第一，羅亮曾是他無盡歲月中的明燈，可以稱作「人生導師」。

第二，羅亮守護了人族文明，覆滅大敵神械文明。

紅蓮至尊不知道羅無量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但行為能說明一切。

他欠下羅亮一份人情且不說。

作為曾經人族的一員，羅亮守護族群的行為和大義，也值得他欽佩和信任。

夢幻元祖重新現身，與羅亮相視一笑。

紅蓮至尊策反成功！

布下這顆棋子後，組織肯定會暗中培養。

後續要如何返攻，針對虛靈文明，就由那些元祖們去安排了。

羅亮不曾想到的是。

最終能說服紅蓮至尊，竟然靠的是自己那虛無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