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婆kiki
字數:23365
☆、鑫蕾(上)
pr。6
「你今晚,絕對是全場最美的女人。」越飛俯在她耳邊,親昵地贊美道,他
溫柔的目光讓在一旁單身的上流千金們都紅了眼,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麽
安娜早就死了好幾回。
安娜酒紅色的波浪長發乖巧地垂在她一頭的肩膀,黑色的緊身連衣裙勾勒出
她美好又火辣的身材,嫵媚的眼睛因為化了妝而顯得更加妖孽,頗像歐美電影里
經常出現的神秘又性感的貓女郎。
「謝謝。」安娜不客氣地接受越飛的贊美,象征性地在他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越家大宅內滿是賓客,明明是安娜的二十歲生日,但前來祝賀的大部分客人
安娜都聞所未聞,基本都是前來阿諛奉承越氏集團的a城名流,年輕一點如同安
娜年紀的也不是沒有,但也全都是越飛和譚埃倫交際圈的人。
那幾米高的落地窗前還擺設著幾百朵白玫瑰所拼湊成的一句英文:hpp
brag諷刺的是,她既不是a
g,也不是今日過生日。
安娜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面對所有上前祝賀的a城上流,不論是真心的也
好,巴結的也罷,就是鄙夷的,她都一律回以一個璀璨的笑容。欺騙的時間久了,
那謊言也就變成生活理所當然的一部分。她早該習慣。
越飛社交圈里的那群公子哥們擁做一團,將安娜和越飛包圍,一群年輕人嬉
笑著同越飛抱怨說:「f你真不夠意思,這半個月都沒有再看見過你,只知
道陪你女朋友!」
其他人都幫腔補充道:「是啊就是說!」
「兩個星期,不上班的時候都陪著安娜,真不夠義氣!」
越飛無所謂地聳聳肩,寵溺地將安娜摟在懷里:「羨慕的話你們也去找個女
朋友,在這里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是酸才不夠義氣呢。」
「切!」公子哥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忽然其中一人似是想起了什麽,驚叫
說,「對了!今天似乎ll也會來,f你有看見ar和若如麽?」
安娜聽後只覺得眼皮一跳,又發現越飛圍在她肩膀上的手一震,感覺心湖不
禁掀起了一陣陣漣漪。她在a城長大的那些年,最仰慕的是譚埃倫,最嫉妒的是
楊若如,如果當初論最反感的人,其實並不是毒舌又討厭的越飛,而是那個麻利
爽快的ll,鑫蕾。
安娜她被睫毛膏刷得修長濃密的睫毛如同上扇子一般撲閃了幾下,陷入了那
早就被遺忘的回憶。
十二月的冬季,就算靠近南方的a城也很冷,年末的最後幾日還飄起了小雪,
因為地面的溫度不夠,所以落地即化,變成雪水。
a城的少爺小姐們都換上了最新款的冬季大衣,不求保暖,只求前衛昂貴。
那一年,安娜剛過完自己的十五歲生日,全世界掀起了一股皮草熱潮,所有上流
家的孩子們都人手幾件高級皮草,理所當然的,安娜也得了好幾件。
那天,安娜身上穿的是市場上最好的皮草,是雪貂毛,通體雪白,而且皮草
之間看不到接縫,是純手工縫制而成的。那一年,十五歲的安娜食欲大增,體重
一直是呈直線往上攀,體型開始逐漸露出臃腫的趨勢,穿上那純白又蓬松的大衣,
好像整個人又寬大了一個尺寸。
她就站在越飛那群人的身後,像通常一樣被遺忘,就算穿著再好再貴的衣服,
她始終都不可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就是這樣,安娜才無法釋懷,無法不去反
感那個同樣另類,卻一到達a城就成功與越飛和譚埃倫等人打成一片的鑫蕾。
鑫蕾從小就在英國長大,論家庭背景,雖然家里也是大企業,但和越氏和譚
家集團相比根本不算什麽。相貌的話,鑫蕾五官分明,說不上絕美,但卻讓人過
目不忘。她的風格偏中性,來到a城時就是那一頭齊耳短發,個性也是心直口快,
似乎沒有什麽心計。
安娜還記得,她次見到鑫蕾時,鑫蕾便是那樣指著她毛絨絨的貂毛大衣,
完全不客氣地說:「你知道那些皮草廠是怎麽對待那些小動物的麽?把它們養在
小小的籠子里,然後需要的時候再把他們活生生地熏死,再殘酷地將它們的皮
"w'w`w點0^1"b^點n^e"t^
撕
下,做成你的大衣。」
那時候的她想要反駁,想要回答鑫蕾做成她大衣的雪貂都是散養的,那是她
父親說的,有過幸福愉快生活的雪貂,才可以長出漂亮的貂毛,做成最上等的皮
草。他們一樣用蛇皮用牛皮,那麽用貂的皮毛做皮草又有何不可?可是這並不能
狡辯抵賴掉那些可愛的小動物為了她而死去的事實。所以安娜終究沒有說什麽。
鑫蕾的話說得很大聲,所以理所當然地就被越飛和譚埃倫聽見了。他們對鑫
蕾的話很感興趣,因為整個a城現在都在穿皮草,而就是這樣一個獨特的陌生女
孩,竟會如此直截了當地點出皮草的殘酷。
「你真夠直接的,和f真像。」譚埃倫壞笑著用手肘戳了戳越飛,挑眉
問鑫蕾,「我不認識你,可是我很喜歡你的一針見血。你叫什麽名字?認識了以
後就做朋友吧。」
正常情況下,鑫蕾這樣的人在a城一定就是最吃虧的,因為在言語上會得罪
人。可鑫蕾卻偏偏不一樣,越飛等人一反常態接受了她的直接,並且喜歡她的爽
朗。他們欣賞她的獨特,所以很快就接納了鑫蕾。
「我叫鑫蕾。和你們做朋友可以,但是麻煩你們處理掉你們身上這些殘忍的
皮草大衣……」
那之後,a城上流年輕人之間的皮草就逐漸消失了……
安娜再次抬眼,從自己的思緒里逃離出來,看到了不遠處正和越夫人並肩朝
自己走來的鑫蕾。還是一樣利落干凈的短發,鮮豔大紅色的長裙,線條簡單,但
領口卻用狐狸毛鑲邊,看上去摩登的同時又復古。
鑫蕾當年義正言辭的話再度如同錄音帶一般再安娜的腦海里回放,安娜諷刺
地咧開嘴角,輕蔑地笑了。曾經她多麽反感鑫蕾的直率和坦誠,多麽憎恨她的獨
特和惹人喜歡的另類。
如今,安娜似乎再也沒有了可以反感鑫蕾的理由了,不是麽?
狹路相逢,也只有安娜才會無法釋懷當年的說辭。
畢竟對於像鑫蕾這樣的人而言,語言不過達到目的的工具,至於究竟需不需
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想必那一定不在她的考慮范圍內。
說到底,a城終究沒有一個誠實的人。
☆、鑫蕾(下)
pr。62
越夫人今夜的裝扮比安娜要高調許多,雖然是安娜的生日聚會,但畢竟是在
她越家大宅舉行,她必須要以自己最好的姿態來迎接今晚將會發生的精彩好戲。
想到此,越夫人輕輕揚起了自己的下巴,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鵝一般,笑了。
站在越夫人身邊的鑫蕾看見這個頗有氣勢的笑容,心里警鍾大作,也不知越
夫人今晚上是打算整頓哪個可憐蟲,她下意識地撫了撫脖子周圍的一圈皮草,打
算給自己找個離開的借口:「越夫人,f和ar他們呢?我也有一年
多沒有再見到他們了呢!」
越夫人一眼就從人群中找到了越飛和安娜,她瞥了一眼鑫蕾,隨即換上一副
親切和藹的容顏:「你跟我來,越飛他沒有少和我說你在英國時發生的事情,他
一定很想你的。」
鑫蕾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越夫人就邁出了腳步,快步從人群中穿越,來到了
越飛等人的面前。
「啊,a原來你在這里啊。」越夫人一副偶然遇見安娜的驚喜樣子,
仿佛見到安娜是一件如此令她愉快的事情,「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越飛的
好朋友,鑫蕾。」
鑫蕾沒有做好准備就被越夫人推到安娜跟前,她有些不自在地朝安娜點點頭,
沒有上流間擁抱或握手打招呼的習慣,只有尷尬的一個點頭:「嗨。」
「嗯,你好。」安娜神情自若地抬首回應鑫蕾的別扭。
一旁還摟著安娜的越飛本來是想要跟鑫蕾好好敘舊的,畢竟他也有很久沒和
她聯系。可是鑫蕾在看見安娜之後表情就非常奇怪,似乎是在強忍著些什麽。
突然,鑫蕾還是忍不住打斷開始和另一個公子哥閑聊的安娜,她瞪著那雙大
眼睛,語氣中是難以掩蓋的不悅:「安娜你不認識我了麽?!」
安娜聽見之後,一瞬間腦子里的所有神經都崩斷了。鑫蕾說什麽?!她問自
己是不是不認識她了……鑫蕾怎麽可能會認出自己呢?她明明就做了那麽多的改
變,從一百公斤變成了現在的五十公斤前凸後翹偏瘦的體態,就連越飛和譚埃倫
都沒有認出她來,為什麽鑫蕾會……
「你太過分了,我們從小玩到大的!」鑫蕾難以置信地補充道,隨即又說,
「你忘記了麽?在曼切斯特北邊的asvl的五號,你的對門!」
英國…曼切斯特…難不成,鑫蕾認識真正的ag?安娜腦子
里飛快地分析著目前自己的處境。鑫蕾應該沒有懷疑自己是假冒的,既然如此她
和真正的ag估計也有一段年份沒有聯系了,那樣的話,安娜應
該應付的過來。
思索間,安娜立刻靈機一動回答:「記得啊,你是ll啊。」
「我還以為你不記得我了呢!」鑫蕾爽朗地笑了起來,她掐指一算才想起自
己和安娜斷了十年的聯系,頓時覺得世界真小,「我上一次見你的時候,我才十
二歲,你才十歲吧?」
安娜每聽鑫蕾說一句話,腦子里就多一份可利用的信息。如果是十歲就和鑫
蕾斷了聯系的話,鑫蕾又怎麽會那麽肯定她就一定是她童年的對門a
g?畢竟全世界名a姓g的華僑太多了。
「呵呵,時間過得真是太快了。」也不知道真正的a和鑫蕾到底是敵
是友,現在真正的ag已經不在人世,安娜的情況還真的能夠算
是死無對證。
鑫蕾點點頭,完全同意安娜的話,她仔細地打量了一番安娜的容顏,嘆道:
「你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現在變得好漂亮,和過去完全不一樣呢!」
明明就是無心的話,可卻就是硬是踩到了安娜的弱點。安娜假笑著回答:
「哈哈彼此彼此,你也一樣呢。」從那個解決反對皮草的動物保護者變成完全融
入a城上流的一份子,也許這鑫蕾的真面目也說不定。
「你怎麽就會那麽肯定a就是你的對門呢?」不甘心被兩個女人冷落
在話題外的越飛插嘴問了安娜最想要問的問題。
鑫蕾這才想起越飛還在,她嬉笑著用拳頭頂了頂越飛的胸口,算是打了招呼,
又回答他說:「是若如告訴我的呢。請帖也是她轉讓給我的。她說f你交了
一個從小在msr北部長大的女朋友,又看到她臉書上填的小學,
正好是我去過的那個小學,所以就問我認不認識a…」
安娜努力忍住自己隨時可以出言不遜的欲望,她僵硬地勾起嘴角,機械化地
問:「那若如現在在哪里呢?聚會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她人影呢。」
「你還不知道麽?」鑫蕾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答安娜,「若如她心情
不好,離家出走了。她有一星期沒回家呢。」
「你說什麽?!」這下換越飛著急了,這麽嚴重的事情他這個朋友怎麽沒有
聽說過?
鑫蕾被越飛的大驚小怪吵得不耐煩,她皺起那對好看的眉頭抱怨:「原來你
不知道啊。若如打電話告訴我的,我以為她有告訴你。」
越飛根本不淡定,他咬牙切齒地從褲袋里掏出手機,算是搪塞敷衍地在安娜
唇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我去打個電話,馬上回來。」
安娜注視著越飛走遠去人群外安靜無人的角落,她也根本不知道楊若如離家
出走的消息。這個女人心情不好,但不成是因為她們在小凡爾賽宮那一晚的晚餐
麽?
見安娜不再說話,鑫蕾理所當然地以為安娜是嫉妒越飛聽見了楊若如離家出
走的消息就急忙丟下她跑去打電話了,她一副「我懂你」的樣子拍了拍安娜的肩
膀,安慰說:「別多想,若如對f而言是個很特別的存在,這一點不會改變
的。」
「特別?是因為初戀的關系麽?」安娜沒有預料到鑫蕾會以為她是在吃醋,
但卻沒有多過解釋,只是打算隨波逐流,看自己能不能夠得到新的有用的信息,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真的很了解越飛他們呢。」
鑫蕾聽了安娜的話後一愣,卻又很快恢復自然,她爽朗地大笑:「哈哈,當
然,我和f、ar和若如四個人可是有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呢。」
這句話真夠容易讓人誤會的。安娜在心里諷刺,她故技重施,裝出一副妒婦
的酸樣問:「ll,你這句話貌似有幾分炫耀的成分在里面。」整個a城
估計也只有鑫蕾會如此直接地說出這種會讓人誤會曲解的話了。
「不是炫耀,而是事實。」鑫蕾湊在安娜耳邊,神秘地小聲說道,「千萬別
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告訴你而已,以免日後你從別人口中知道後影響我
們童年玩伴的感情……」
安娜點點頭,示意鑫蕾繼續說下去。
「我是f的前女友.」
安娜終於知道自己錯得徹底。鑫蕾不是因為性格如此才會那麽直接地說出那
些容易叫人曲解的話。
其實,自始自終,鑫蕾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引人遐想。
☆、誘導(上)
pr。63
越飛對著自己的手機干瞪眼,郁悶地走回安娜身邊,絲毫沒有察覺到安娜和
鑫蕾之間的微妙氣氛,他不耐煩地抱怨道:「若如的手機不在服務區之內,天知
道她是去了哪里,ar那家伙難道都不著急的麽?!」
「這麽說來,是沒有看到ar呢。」鑫蕾一見越飛又回來了,十分靈
活地跟著越飛的話題扯到了譚埃倫,「他們反正都分手了,ar也沒有義
務為若如負責人的。」
「你連他們分手的事情也知道?」越飛更加郁悶了。譚埃倫和楊若如分手之
後的一個星期他才從當事人的口中了解到此事,若不是當時情況特殊他又再三逼
問他們不得不說明,要不然他們可能還會對他隱瞞更久。好笑鑫蕾遠在英國倫敦
念書還依然可以知道那麽多,甚至比他這個在a城與譚埃倫和楊若如抬頭不見低
頭見的人,知道得還要多。
鑫蕾從路過侍從的端盤上取了一杯粉紅色玫瑰紅酒,理所當然地說:「嗯,
我在英國的時候經常和若如通電話呢,她和ar分手後時間告訴我的。
其實她不告訴你,也有她的理由……」
言語中似乎是在暗示楊若如的動機,話雖說的隱晦,但安娜和越飛全都是知
情人,自然就知道鑫蕾是在影射楊若如喜歡上了越飛的事情。越飛顯然不希望當
著安娜的面提起這些,他根本就不清楚其實安娜對他們的事情了如指掌,他輕咳
一聲轉移話題:「你這次怎麽突然回國了?英國那里學校怎麽辦?」
「我想家了。」鑫蕾喝了半杯玫瑰紅酒,「很想你們,所以就決定回a城看
看。」她再一次仰頭喝光了酒杯里剩余的酒,轉頭問安娜,「a你父母呢?
我很想和伯父伯母聊聊呢。」
越飛指了指不遠處的自助冷菜桌:「喏,g夫婦他們就在那里。」
「那我就去和他們打聲招呼了。」鑫蕾見好就收,絮叨完了就馬上找借口離
開,畢竟她已經達到了她的目的,知道了她所需要知道的,並且傳達了她需要傳
達的。
安娜若有所思,道別了鑫蕾之後就一直安安靜靜的,越飛這才察覺她的不對
勁,於是關切的問:「你怎麽了?身體不舒服麽?」
「你怎麽都沒有告訴過我,ll是你的前女友?」安娜考慮再三,覺
得繼續扮演一個吃醋的女友會更好,如果這樣還能夠離間越飛和鑫蕾之間的關系
的話,那就更好了。
越飛不知道安娜是從何知道這件事的,但他也沒有打算隱瞞什麽,坦白道:
「我以為過去的事情既然都過去了,那就沒有必要提起了。我是和ll交
往過,但那也是她去英國之前的事了。」
越飛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安娜也不是喜歡追究過往的人,畢竟要是說到過
往,她才是那個隱瞞了一切的人,而不是越飛。
「ll去英國是一年前的事,她既然是你的前女友就意味著你一年內
沒有再和別的女人交往過。她去英國的時候,你還愛著她吧?」安娜沒有想要咄
咄逼人的本意,可是話一出口卻越來越像個沒有風度的妒婦。也不知道是她潛意
識里真的是在嫉妒越飛和鑫蕾,還是她天生就是個卓越出色的演員。
雖然他不喜歡安娜這種態度,可是安娜之前總是對他表現得有些若即若離,
如今她這樣的質問,是不是證明她很在乎他呢?
越飛再次將安娜摟進懷里,親昵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好了我的小醋
缸,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如果還愛著ll我會和你在一起麽?」
安娜輕哼了一聲,繼續維持她善妒的形象,沒有回答越飛的話。
越飛哭笑不得,無奈為了討好安娜只得從口袋里取出一個白色天鵝絨的四方
形小盒子:「生日快樂,本來應該在聚會結束再給你的,但我覺得你現在可能就
會想要。」
安娜挑眉,嘲笑自己拜金的品質連越飛都知道,當無可奈何拿她沒有辦法的
時候就用禮物搪塞她。安娜心里是不甘心的,但面上還是喜笑顏開地接過那個漂
亮的四方形小盒子:「這里面是什麽?」
「打開看看。」越飛滿臉期待地催促說,他已經等不及看到安娜打開小盒子
的神情。
安娜剛想要打開那小盒子,只聽一個中年男人低沈的聲音響起:「越少爺!
好久不見!」
越飛沒有預料到中年男人的打擾,有些不悅,但還是非常禮貌地對男人點點
頭:「鑫先生,你好。」
「a小姐,祝你生日快樂啊。」鑫先生象征性地舉了具酒杯,心里早
就鄙視了安娜無數次,如果不是他的笨蛋女兒一年前出國留學和越飛分手,那麽
像安娜這種來歷不明的女孩也不可能會有機可乘攀上高枝。
「謝謝。」安娜十分客套地回應,沒有多余的寒暄,只有疏遠的感謝。
鑫先生見安娜如此不識好歹,干脆直接無視安娜,他站在越飛面前顯得更加
矮胖,但為了體現年長輩分大,還如同長輩一般拍了拍越飛的肩膀:「光陰似箭
啊,你當年才多大,如今已經到了可以接管越氏集團的年紀了。」
「接管越氏集團我還不夠格呢。」越飛打心眼里不喜歡鑫先生,即使他是鑫
蕾的父親,越飛也一直沒有喜歡過他,「我現在才22歲,要進入總公司還得再
等幾年呢。」
論資歷,越飛是絕對沒有能力現在就進入董事會的,但他也不著急,畢竟進
了總公司就代表他必須完完全全地接管家族企業,而他現在還沒有那個打算。
鑫先生聽了之後完全不同意越飛的說法,他干笑了幾聲回答:「越少你可不
明白,今年是越氏集團董事會最薄弱的時候,因為年底就要重選越氏董事會的
r了,是少爺您進入總公司最好的時機。要不然你可得再重新等五
年,那之後可會有很多變化的……」
安娜眯起眼睛,眼前的鑫先生真是危言聳聽,就算是誘導也不帶這樣赤裸裸
的。在古代的話,他這個舉動絕對就是在引誘越飛這個太子爺謀權篡位,逼越程
俊退位,讓出統領越氏集團的寶座。
但越飛應該不會因為鑫先生的這幾句話就有現在接管越氏集團的心思吧?
畢竟,一旦越飛接管越氏集團,那麽不管他樂意與否,他都會深陷越氏這灘
沼澤。
到時候,安娜和越飛就再也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了。
☆、誘導(下)
pr。64
「越少爺,你可不要多猶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鑫先生繼續循循善
誘,如同地獄來蠱惑人的惡魔,一步一步誘導越飛自己跳下萬丈深淵。
安娜想要阻止,但是心里卻非常好奇。她好奇越飛會不會因為鑫先生這樣的
幾句話就被利益迷暈了眼睛,看不清事實。越飛應該不會那麽蠢笨,但是憑鑫先
生的誤導就放棄自己的自由,放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鑫先生我目前真的沒有加入董事會的打算。」越飛清楚的知道越氏集團終
究會是他接管的,所以這一切都只是之間的問題,如果自己可以自由就一些,那
麽他還是情願晚些再進入總公司。
鑫先生臉上笑容依舊,他好像早就預料到越飛會如此回答:「唉,沒關系。
等過了幾年越少爺你進入了董事會,那我們鑫氏還需要少爺你多多照顧啊。」
他的阿諛奉承意圖在清楚不過。安娜嗤之以鼻,沒有想到a城上流還會有如
此不要臉的巴結。鑫先生言語絲毫沒有拐彎抹角,非常直接利落地指出要越飛包
庇,給鑫氏特別照顧。
「鑫先生……」越飛剛想要拒絕卻被鑫先生打斷了。
鑫先生搖搖頭,阻止越飛繼續說下去,他接過越飛的話說道:「鑫先生老了,
現在做生意不容易,如果越少爺可以答應鑫某的請求,那麽以後等越少爺接管了
越氏集團,鑫某的公司就可以一同歸屬在越氏集團名下。」
鑫先生明顯是在為了自己的未來招靠山。如今的鑫氏公司日漸衰敗,出不了
五年公司就會徹底倒台。鑫先生多次找過越氏夫婦求救,可是越氏夫婦的心狠手
辣是圈子里出了名的,他們似乎鐵了心想要等鑫氏公司破產倒閉之後再低價收購,
讓後再強取豪奪他公司里最有價值的核心技術。鑫先生怎麽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自
己家族歷代的努力毀在他自己手上,所以他必須要拉攏越氏的新一代繼承人。如
果鑫氏集團現在和越氏聯手,那麽就會是未來雙贏的局面,雖然越氏集團不會賺
太多錢,但他起碼可以挽救鑫氏的公司。
越飛有些動搖,他知道自己父母在商場上的慣用伎倆,他真的是很不喜歡這
種需要的時候利用,不需要的時候就丟棄的做法:「鑫先生,請容我考慮一段時
間。」
「那是當然!」鑫先生如同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他的眸子里全是喜悅和激
動,「只要越少爺你一句話,那鑫某必定幫助你進入越氏董事會!」
「噓。鑫先生,別忘了,你現在還在越夫人舉辦的聚會上。」安娜完全沒有
想要保護鑫先生的意思,只是純粹在擔心越飛的安危,雖然他們之間的談話非常
小聲低調,但難免有有心人在偷聽。
安娜的告誡讓鑫先生收斂不少,他堆笑著給越飛鞠了一躬:「越少爺,我知
道你喜歡紅酒,前些日子托人買到了一瓶986年的拉菲古堡,現在已經在你
的卧室了。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說完,他再次鞠了一躬,緩緩消失在了
人群的另一頭。
「他在賄賂你。」安娜一針見血的指出鑫先生的目的,「如果你接受了他那
瓶拉菲古堡,那麽就是變相接受了要幫助他們鑫氏公司的條件。」
越飛很清楚安娜所說的話,他自己心里也十分亂,但害怕安娜擔心,所以裝
出一副平靜的樣子安慰道:「別擔心,我自有分寸的。」
安娜根本不相信越飛的話,她覺得自己有義務不讓越飛跳進越氏這個大染缸:
「越飛,我說過,我想要你做喜歡的事情。我希望你快樂。」不希望他為了權利
和金錢變成如同越氏夫婦一樣的人。
「嗯,我知道。」越飛牽起安娜的手,放在自己的嘴邊,愛戀地吻著她的指
尖,「我和你在一起就很快樂,你在我身邊就好。」
「你會答應鑫先生的要求麽?」安娜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了。如果越飛和
鑫家聯手的話,那麽越飛就百分之百可能會接受越氏集團,到時候,她就不得不
將越飛一起拖下水,讓他也成為受牽連的人之一。
「我不會的。」越飛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他閉上眼吻住安娜的唇瓣,溫柔地
吸允她的唇舌,貪婪地用呼吸著她身上的香水味,「我會把那瓶拉菲古堡還給鑫
先生的。」
安娜喜歡越飛這種慎重的保證。雖然他們之間沒有百分之百的誠實,但從很
大意義上來講,安娜很信賴他。
「嗯,越飛你一定要記住你說的話。」安娜從越飛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她需
要越飛的保證,這是對她良心的一種救贖,「你答應過我了,你會做你喜歡的事
情。只做對得起自己的事情。」
越飛點點頭,他沒有意識到安娜的多愁善感,其實就算他有所察覺,他也一
定不會理解的。
不遠處,越夫人正在向越飛揮手,示意越飛到她身邊去。
越飛垂眼看見了安娜手上的白色小盒子,他一臉神秘地叮嚀道:「千萬別在
我不在的時候打開盒子。」他想要自己親眼記錄下她打開盒子後的每一個表情。
說完越飛最後給了安娜一個如同強心針一般安穩愛撫的吻之後便去了自己母
親的身邊。安娜站在人群的中央,回到a城之後,她都差點忘記了這里上流的一
些規則。
那些不被人訴說,卻一直存在的規則。
想起越飛去越夫人身邊之前叮囑的話,她垂眸看了看另一只手中還緊握著的
白色天鵝絨小盒子。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忽略越飛離開前的再三叮囑,她輕
輕打開四方形小盒子的蓋子,里面赫然坐著一枚設計簡單的白金戒指。戒指的內
環還刻有她和越飛英文名字開頭的大寫:
f
那是一枚訂婚戒。
☆、驚喜(上)
pr。65
傍晚的越家大宅內,音樂聲談笑聲夾雜,除了最底層的大堂燈火通明之外,
大宅里其余的地方都幽暗得很。越飛站在自己的卧室里,手里還握著那瓶六升裝
的拉菲古堡,心亂如麻。
從房間里還可以聽見窗外昆蟲窸窸窣窣的聲音,但若不仔細傾聽那聲音就很
容易被樓下的音樂聲蓋過。這樣只屬於自己的平靜和安寧,越飛很享受。
986年產的拉菲古堡,是所有紅酒愛好者都夢寐以求的一瓶紅酒。這一
瓶最特別的地方莫過於在瓶身上有用金色的記號筆簽上有美國第三任總統t
sjffrs的簽名。
越飛不打算答應鑫先生的提議,越氏集團終歸是要他來接管的,所以他根本
不需要急於一時。但這一瓶紅酒他卻心癢難忍,所以他在糾結究竟應不應該收下
這瓶紅酒。
收下紅酒的話,從某些程度上來說,他就是答應了鑫先生的ffr,可
是他並沒有做出任何承諾,所以就是將紅酒當做禮物收下,也應該沒有太多問題
吧?
就在越飛糾結之時,卧室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嬌小的女人輕手輕腳地進了
房間。
「啊,總經理,我不知道你也在!」徐南茜一個轉身看見了越飛,連忙點頭
哈腰地行禮打招呼。
房間里沒有任何照明,只有窗戶外的月光投射進房間里的微弱光線。越飛看
清了來人的樣貌,才發現是自己的秘書,這麽說來還是他邀請了子公司里的同事
們,他今晚還沒有來得及和他們說上話呢。
「n是你啊。」越飛文質彬彬地朝徐南茜點點頭,也沒有問她為何
會出現在他的卧室,只是等待著她自己解釋。
徐南茜並沒有解釋自己出現在他卧室的原因,她看見越飛手中的紅酒瓶眼睛
一亮,她上前幾步仔細打量那瓶紅酒,驚嘆道:「這不是大拉菲麽!這上面還有
tsjffrs的簽名…這不會就是傳說中最貴的那一瓶
lf-rsl?」
「你懂紅酒?」越飛很驚訝徐南茜的懂行,但驚訝之余卻多了幾分結識知己
的喜悅,「a城懂紅酒的女孩子不是很多呢。」雖然a城名門之後都會品紅酒,
但是真正去下功夫了解紅酒歷史的千金們都已經很少了。
徐南茜聽後,滿臉地期待望著越飛:「總經理,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突兀,可
是我可不可以嘗嘗看?」
越飛被徐南茜的話給逗笑了。她明明就是他的下屬,上司擁有的東西她怎麽
可以隨便開口就來討?在嘴里回味了幾遍徐南茜所說的話,越飛只覺得她單純可
愛,他點點頭破天荒地回答:「好啊,那就一起品嘗一下世界上最貴的紅酒。」
徐南茜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剛才是沖動之下問的問題,見越飛一
開始好久沒有回答,她還以為她惹他不開心了。沒有想到她仰慕已久的總經理真
的會請她一起品紅酒。
越飛彎下腰從書桌下的櫃子里取出了兩個水晶高腳杯,他熟練地打開那瓶紅
酒,在高腳杯里倒上了三分之一杯的紅酒。他拿起一杯紅酒遞給徐南茜:「請吧。」
徐南茜確實懂得品酒,她將手伸到床邊,在月光下將酒杯傾斜四十五度,觀
察酒杯中紅酒的色澤。「真的是好酒,充滿光澤又通透。」徐南茜身姿嬌小玲瓏,
五官可人,像是個純情的鄰家女孩。越飛根本不曾預料到這種清純的女孩也會像
個妖嬈的女人一樣品酒。
品酒,這種事情應該會比較適合安娜吧。越飛想著,晃了一下酒杯里紫紅色
的液體,嗅了嗅那濃郁的酒香,抿了一小口的紅酒。
味道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濃郁,反而多了幾分不一樣的味道。越飛還在回味
著剛下咽的紅酒,卻只見徐南茜略微泛紅的臉色。他不禁納悶,這才喝了一小口
酒,徐南茜就好似醉了的神情,誰會如此不勝酒力?
月光下,徐南茜的臉還泛著晶瑩的光澤,她面色潮紅,漂亮濃密的眉毛緊皺,
櫻桃小嘴微張,大口地呼吸著口氣。她的眼神早就迷離,只覺得呼吸變得紊亂,
口干舌燥,她仰頭又將酒杯中剩余的紅酒意一飲而盡。
越飛覺得紅酒的口味差得匪夷所思,好像是被人摻兌了什麽別的,就那樣三
分之一杯下肚,他都能很肯定這酒絕對不是原品。酒的味道偏酸偏淡,雖然色澤
晶瑩,酒還泛著果香,可是味道絕對騙不了人。鑫先生看來是拿了假酒來搪塞忽
悠他。
就在越飛想要氣沖沖地下樓找鑫先生理論一番時,越飛忽然感覺房間里氣溫
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攀升,剛才在他眼前和一副無辜純真樣子的徐南茜臉上竟多
了幾分妖媚。下腹突然發熱,他感覺自己的下體在不受控制地脹大,理智好像也
一點點被侵蝕,站在他對面徐南茜的臉也逐漸和安娜精致的容顏重合……
「a,你可有看見過越飛?」越夫人打斷正在和賓客攀談的安娜,問
道。
安娜心下疑惑:「沒有啊,越夫人你剛才叫他之後我就沒有看到過他。」
越夫人一副茫然不解地搖搖頭,她勾起安娜的手臂,佯裝熟絡親昵的樣子:
「真不知道這孩子跑去了哪里,女朋友過生日怎麽可以把她丟在一邊呢。」她加
重了那個『丟』字的發音,說得安娜真的是個被越飛拋棄的玩物。
安娜沒有接話,她的心里開始忐忑不安,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不安些什
麽。她不知道為什麽,只是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如同黑
夜一般吞噬著她,兩年前父親消失後的那種無力感又涌上心頭。
☆、驚喜(下,雙更)
pr。66
安娜腦海里再次出現越夫人得逞的笑容,還記得她說「那就這麽說定了,生
日聚會我會一手包辦的……」越夫人究竟是為她策劃了什麽樣的驚喜?安娜現在
是一點都不期待。
「這樣的話,我們就一起去找他吧。」越夫人根本不容安娜拒接,大步地拉
著安娜離開了人群,像是知道越飛會在哪里一般,直接來到了越飛卧室的門外。
「叩叩」越夫人敲了幾下,不等房間里有所回應,就打開了卧室的房門,
「越飛,你在麽?」
打開房門後,撲鼻而來的便是那股歡愛後特有的汗水味,房間的地板上到處
散落著男女的內衣和外衫。床上原本半躺著的女人聽見了動靜,急忙跳下床扯著
被單遮擋住自己胸前的春光。
安娜進入越飛的卧室之時,入眼的就是用雪白的床單圍著自己赤裸身體的徐
南茜。她面色依然還殷紅,脖子上還有著零星的吻痕,嘴唇也有過被人狠狠吸允
過的痕跡。
胸口像被人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安娜覺得自己快透不過氣來,胸腔缺氧,
腦袋里有什麽轟得一下爆炸了,讓她根本無法專心思考整理所發生的一切。
「你是誰?怎麽會在這里?!」越夫人搶先驚聲叫道。若是有別人在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