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婦人心(151-160)(完)(1 / 2)

最毒 婦人心 八婆kiki 15721 字 2020-12-16

作者:八婆kiki

字數:28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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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5

陰暗冰冷的房間里,越夫人身著一席火紅的長裙,脖子上掛著一串串的珍珠

項鏈,高傲又端庄。就算是深陷這樣棘手又窘困的處境,她還是依然維持著自己

的驕傲。

檢察官是個年輕的女人,三十出頭,她表情嚴肅地望著越夫人,道:「不愧

是越夫人,這麽快就給自己找到了出路。」a城大部分的達官顯貴都與越家交好,

憑借著越夫人昔日的人脈,在短期內為自己脫罪根本就是在檢察院的預料之內的。

畢竟在a城,就算現在不是,但也曾經是越家的天下。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越夫人就算輸,也不可能放棄她的驕傲和尊嚴。

「醫院開出的鑒定和憑證全部都在這里的。我的客戶要求與劉安娜小姐談判。」

越夫人的律師顯然老練,他們早就商量好了所有的對策。

檢察官不開口陷入了沈默。越夫人能夠現在被檢察院拘留完全都是歸功於劉

安娜的多項訴訟。明明就是個普通又平靜的一天,可突然之間,a城上上下下卻

遍布了a真實身份暴露的消息,但a做為劉安娜發布了記者招待會,

在數百人的見證下,安娜公布了對越夫人涉嫌謀殺鑫蕾,行賄,挪用公款,要挾

和恐嚇等多項指控。

一下子,整個a城不太平了。數不盡的人都紛紛跳出來曝光越氏集團近年來

最不為人知的丑聞,短短的一個星期內,越氏成為了全國最炙手可熱的話題,而

越夫人、越飛還有安娜三人之間的糾葛也自然而然成為了人們最最好奇的八卦。

許多人都無法理解是什麽促使安娜這樣改頭換面潛伏在越家,若是純粹為了

給越氏定罪,為何要在現在這個時候?為什麽當初會決定要成為越飛的女朋友,

他們之間的感情又是真是假,這些神秘又無從輕易得到答案的未解之謎更是被各

大報社雜志社添油加醋地寫了好幾遍。

檢察官有些凄涼地感嘆這個世道的不公平,原來只要有錢,真的還沒有做不

到的,「花錢開一張醫院的精神鑒定就能逃過法律的制裁,越夫人,您的不擇手

段,真的是讓我大開眼界。」

越夫人笑了笑,因為這一周突來的各種外界打擊而蒼老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的

羞恥感,仿佛檢察官帶有不少諷刺意味的話語並不給越夫人帶來任何負面情緒:

「這個年頭,沒有多少正義,也沒有多少人相信正義了。難得,還有像檢察官你

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該用天真還是愚蠢來形容?」

檢察官始終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她下意識地往身後瞧了瞧,隨

後轉而對越夫人和隨行律師說:「你們的提議,我會在日後和劉小姐提起的。」

「麻煩你了。」越夫人客氣地抬頭直視那反光的玻璃牆壁,嘴角的笑容多了

幾分挑釁的得意。

坐在玻璃牆另一頭的安娜看見那個笑容,視線與越夫人觸碰,好奇越夫人是

如何察覺到自己就坐在這審視間的另一頭。房間被一道隔音的有色玻璃遮擋住。

在越夫人所在的陰暗房間里,那面玻璃純粹只是像鏡子一般的反光鏡,而在安娜

所處的稍許明亮些的房間里,她能夠一字不漏的聽見對面房間的談話,並且看到

玻璃牆外的場景。

安娜低頭嗤笑自己為了揭發越氏給越夫人定罪而憔悴消瘦了不少,可越夫人

這個原本應該深陷沼澤的人卻活得比她要逍遙自在得多。就連在氣勢上也依舊是

勝了安娜三分。

明明坐在陰暗處的越夫人一身明紅,而坐在亮處的安娜卻是一身黑衣,好像

是在為誰哀悼。

復仇的初衷和本意已經不再重要了。所謂的復仇二字已經變成了安娜的枷鎖,

而現在的她根本就是活在一個隱形的牢籠里。她做為劉安娜,在葉晨幫助她恢復

身份的那一刻起就成為了a城褒貶不一的奸雄。

有人認為她勇氣可嘉,為了給父親證明犧牲自己在越家人身邊橋無聲無息地

呆了一年。有人認為她蛇蠍心腸,欺騙越飛和其他所有人的感情,並且懷疑她揭

發越夫人的動機。各種各樣的流言,不一樣的揣測,安娜都無心去理會。

這一周,她斷絕了和越飛的所有聯系,現在暫居葉家,本是想要等\法院開

庭之後宣判結果之後便離開a城的,可現在看來越夫人似乎已經給自己找好了出

路,安娜根本就無法等那麽久。

根據法律,精神病犯觸犯刑法皆屬無罪,那樣的話,不論越夫人犯下多大的

錯誤,她都不具備承擔刑事責任的能力。最多也只是淪落精神病院一段時間,可

這樣就能讓越夫人悔改,對曾經犯下的過錯反醒麽?

房間的門被輕輕推開,安娜並沒有回頭,知道來人是誰,她輕聲地招呼道:

「你來了啊。」

明亮的房間,陰暗的安娜,喬傑夫覺得氣氛有些怪異,他的視線直接就集中

在對面房間的越夫人身上:「發生什麽事了麽?」

「越夫人讓醫院出了一張證明,證明她精神狀態不穩定,這樣一來她似乎能

夠逃掉大部分的刑事責任。」安娜眯起眼睛,順著喬傑夫的視線一齊盯著依然在

和檢察官對話的越夫人。越夫人始終都是笑著的,那個笑容看得安娜心中發毛,

更讓她不安。

喬傑夫將一疊報紙丟在安娜面前四方形的桌子上,那醒目的頭條在瞬間就拉

開了安娜的視線:「我坐公車的時候看到這個的…今天是第八天了,你連續八天

占了a城的頭條了。」

安娜苦笑著指了指頭條的內容,抬頭問喬傑夫:「你現在還有心情潑我冷水

麽?『億萬富翁獨女再度歸來,化身魔女傍大款復仇』這樣的標題還能上日報,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八卦刊呢。」

喬傑夫原本還有些戲虐的表情頓時嚴肅了起來,他彎下身,與坐在椅子上的

安娜保持著一樣的高度,他認真中帶著些懇求的語氣說:「安娜,就到此為止吧。

已經夠了,跟我回美國不好麽?」

「你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麽?越夫人她剛剛逃脫了所有刑事責任!她還是贏

了!」安娜並沒有激動得大吼大叫,她似乎已經無力再做什麽抗爭,就算心里再

翻江倒海,表面上她也不過只是稍稍提高了聲音而已。

知道安娜的辛苦,也目睹她越發憔悴的容顏,喬傑夫著實為安娜心痛:「適

可而止吧,你已經快失去自我了。」

安娜無言以對,因為心里最深處,她已經累得苟延殘喘。她在匍匐,在那不

滿荊棘碎石的道路上,仍由一切在遍體鱗傷的身體上再拉開口子,就算這樣,因

為她的驕傲,她的自尊還有她的倔強,她依舊再前進。雖然目的是為了讓越夫人

付出代價,可過程卻是在不斷地傷害安娜自己。

也許冥冥之中,這一切都是命里注定,安娜就是應該在這里,在走到這一步

的時候,決心放棄。

喬傑夫見安娜默不做聲,理解她現在是在做著心里斗爭,於是進一步開導她

道:「你真的應該換一種考慮方式。你的復仇明明就是很成功的!你看,孟金全

失去了他所有的錢,越氏企業虧損眼中,越程俊心臟突發去世,越夫人現在在a

城也名聲狼狽,他們輸了,安娜,是他們輸了。」

喬傑夫的思維方式也並沒有錯。也許這樣的場面與安娜最初預想的稍微有點

出入,可也並沒有太多差距,唯一個例外也就只是越夫人。不過復仇的這一路,

實在是讓安娜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安娜真的不知道她還有沒有堅持下去的可能性。

「足夠了。就在現在,給這一切鬧劇畫上句號吧。」喬傑夫牽起安娜放在膝

上的手,用麽指揉了揉安娜的無名指,感嘆道,「責任比愛情更重要,如果你還

是因為越飛所以放不下的話,那就想想你的未來。你應該趁早全身而退,然後去

一個嶄新的地方開始新生活,在a城待得越久,你未來幸福的可能性就越小。」

重新開始。這正正就是安娜所需要的。她需要一個可以忘卻過去,從零的基

礎開始生活的地方。做為一個人,她有必要為自己負責,更需要為自己的未來做

打算。喬傑夫的話,一語道破重點。

「我現在並不是以一個愛慕你的人說這番話。而是做為你最好的朋友,做為

你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幸福。所以跟我回美國吧,去那里重新開始,如果你不

希望我的存在讓你想到過去,我會退出你的生活。」喬傑夫的腦海里不斷地出現

公交車上那個老年人所說的話,『責任遠比愛情更重要。』老人的話敲響了喬傑

夫心里的警鍾。喬傑夫不能放任安娜在復仇還有那會害死她的愛情里迷失自我,

安娜還有她的未來,她不能再一次毀在a城。

安娜想哭,可發現眼睛可悲得干澀。她在心里默默地感嘆,南覺也許就一直

沒有離開,他一直都在保佑越夫人,保護著越夫人不受到她安娜的傷害。明明安

娜就答應過南覺,她不會動越夫人的。

現在,安娜願意正式履行這個承諾。

「安娜,離開吧。越家輸了。到此為止。」喬傑夫牽起安娜,想要將她帶出

房間,可就在出門的那一刻,安娜停住了腳步。

「jff,我也沒有贏。」安娜緩緩抬頭,目光清澈地看著喬傑夫,「這

一場戰斗,兩敗俱傷,我連重頭開始的力氣都不知道有沒有。」

喬傑夫怔住了,他沈默片刻後,回答:「現在還不算太晚。」

安娜笑了:「nvrl,不是麽?」

nvrl,可是安娜累了。

這一切的一切,就在今天,由安娜自己來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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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52

看守所的走廊陰暗,好像能夠將身著朴素黑裙的安娜吞噬一般。喬傑夫的目

光掃到走廊盡頭靠著牆壁站著的黑衣男子,嘴唇瞬間緊綳,他輕輕拍了下安娜的

肩頭,提醒道:「葉晨在這里。」

安娜抬頭順著喬傑夫視線的方向看見了同樣也是一身黑衣的葉晨,手指間從

剛才目睹了越夫人的再一次開脫就一直是冰涼的,她什麽都不想說了,不願意再

繼續在a城糾纏下去,這一切的一切需要一個終止,一個句號。

沒有說一句話,安娜一步步走到葉晨跟前,逃避葉晨執著又不符合時宜炙熱

的目光,她低頭感嘆說:「我輸了。」

「我幫你。」葉晨連理由都不想要聽,他知道只要安娜不放棄,那麽這一場

復仇游戲,她就一定不會輸。更何況,安娜一定會得到他的幫助,越夫人的下場

他絕對能夠確保是凄慘的。

「不需要。」學著葉晨精煉簡短的語句,安娜直接拒絕了葉晨的提議。已經

夠了。葉晨半是逼迫半是誘導地讓她在沒有多少選擇余地的情況下對全世界公開

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她的一生現在正在被不同的報社揣測、遐想,她的動機受到

了數不盡的質疑,包括她的私生活也成為了八卦雜志的熱門看點。

葉晨的表情僵滯了片刻,隨即問道:「你在怪我?」是不是因為當時南覺跳

崖之後,安娜就一直在怪他沒有給她余地?可那都是為了安娜好,若是安娜當初

還是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那樣回到越家,天知道她什麽時候才會給越夫人致命的一

擊。

安娜輕笑著拉開她和葉晨之間的距離,說是言不由衷還不如說是在自欺欺人:

「當然沒有。這一切都是命,是我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才導致自己現在那麽累。

和你沒關系。」和任何一個旁人都沒有關系,決定是她的,仇恨也是她的,要怪

還真的怪不了別人。

「你現在就准備放棄?」當初不是安娜一直在那里歇斯底里她無法在做了那

麽多之後放棄一切努力,可是現在,她卻偃旗息鼓准備投降。這樣的她讓葉晨心

痛。

安娜拉起葉晨的手,推起他西裝的衣袖,露出他手上那價值百萬的昂貴名表,

她看了看指針,再次笑道:「上午九點五十分,還不算太晚,我應該能在今天之

內,清理完我的爛攤子。」

那冰冷的手指剛從葉晨的腕上離開就被他反手抓住,他再也無法淡定下去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准備逃跑麽?」

「逃跑這個說法太難聽了。」安娜苦笑著扳開葉晨鉗住她的手,再一次撇了

一眼他手腕上的手表,提醒道,「真的,做為葉家最有潛力的接班人,你現在應

該出現在你本應該出現的地方。」早晨十點,雖然還不是葉家最繁忙的時間,但

葉晨不應該跑到a城郊外的這里。他也背負著他的責任,他有他的生活,安娜覺

得現在是時候,從葉晨的生活中退出了。

葉晨看懂了安娜臉上的神色,他當然知道這個神情意味著什麽,他早就該料

到的,只是太害怕去想。每一次一想到她有可能最後會選擇離開,會永遠從他的

視線中消失,葉晨就會覺得煩躁,讓他眼邊的那淚滴紋身隱隱作痛。

沈默並不是最好的對應方式,葉晨在那一瞬間矛盾了起來。該不該挽留她?

還是說就這樣放任她離開──那等同於一輩子可能再也不會相見:「你要一個人

離開?」

「不,她和我一起走。」喬傑夫為安娜解圍,他從葉晨身邊拉開安娜,絲毫

不畏懼葉晨逐漸變得好斗又危險的眼神。

安娜淡淡地站在喬傑夫身邊,不去糾正喬傑夫的說辭,但心里卻又有另外一

番打算:「你如果想要將這叫做『逃避』我也無所謂了,畢竟,我已經沒有繼續

戰斗下去的力氣了。」早就在很久以前安娜就已經耗盡了體力,只是一味地在逞

強,在透支精神,現在當一切到了這樣的局面,安娜完全不知道她還能否堅持到

重新開始。

葉晨絲毫沒有將喬傑夫放在眼里,因為他知道安娜心中最重要的人從來就不

會是喬傑夫。他不需要擔心喬傑夫帶走安娜,因為就算安娜真的最後選擇和喬傑

夫離開,那麽最後這個喬傑夫也無法留住安娜。

「葉晨,放我走。」安娜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告誡,但這卻是一個請求,「這

對誰都好。」

如果再挽留她,再與她爭執是非,她就真的要失去自我了。

若是現在能夠讓她離開,還能為她保留下那一點,僅存的自尊和驕傲。

這樣的決定,是對所有人都好的。

葉晨搖搖頭根本無法贊同,他冷俊的臉龐上失去了淡定。安娜這樣唐突地決

定離開根本就是自私的。明明就是最膽怯的選擇,為什麽她能夠這樣堂而皇之地

讓他放任她離開?:「你有想過越飛麽?想過那個被你傷害得最深的人?」

誰都知道葉晨對越飛並無多少好感。現在提起越飛也根本不是出於同情越飛

或者是在乎越飛的前提,葉晨的目的是在於刺激,甚至是出於傷害安娜的心

態。他知道安娜的痛楚,知道她在公開身份之後就斷去了和越飛的所有聯系。

沒有一句解釋,沒有道歉,什麽都沒有。安娜自責到想都不敢想越飛進來過

得如何。她只是想要離開。快點將這一段埋入過往。雖然那一道疤痕還未痊愈,

還在流血,無法觸及,因為一碰就痛得入骨。

「安娜是個獨立的人,她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喬傑夫拽起葉晨的領口,

他與葉晨一樣高大,若是真的打起來,應該難分上下。抱著這樣的心態,喬傑夫

等不及葉晨可以先動手,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為安娜修理葉晨一頓。

葉晨再一次無視多管閑事的喬傑夫,他目光穿過喬傑夫的肩頭,直直地停留

在安娜的臉上:「所以你要拋下越飛逃走?你想過他會怎麽樣麽?」

安娜別開目光,心里反駁道,你根本就不在乎越飛。越飛的死活和你無關,

為什麽還要將我的傷口重新剝開之後再撒把鹽?

她很清楚,葉晨只是想要安娜留下來。利用她的愧疚,她的自責還有她所有

這些年來一直會拖累她的良心。只要再多想越飛幾分鍾,安娜真的有可能會改變

主意留下來。

「不勞葉少爺你操心,我很好。」

平靜又溫潤的男聲從走廊末端傳來,末端的窗戶里投射進大片陽光,讓走廊

陰暗處的三人看得刺眼。一身白衣的越飛很好地與黑衣的安娜還有葉晨成了對比。

安娜的身體在聽見他聲音之時就僵住了,可心跳卻在身體僵持的那一刻奇跡

般地跳動地越來越快。原本好像無力瀕臨死亡的思緒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好像又都

活了過來。

這個人對她的影響力,好像已經超過了她自己的想象。

現在離開究竟還會不會太晚,安娜真的一點無法回答自己。

一個在明,三個在暗。

但四個人的心思,沒有一個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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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近的距離,空氣中甚至隱約能夠感受到彼此的氣息,但是立場卻大有不

同。曾經,不論如何,越飛都能夠相信安娜會是站在他那一邊的。可現在,短短

兩周時間,他們這對原本再緊密五間不過的戀人之間多了那道無法逾越的障礙。

信任是要靠時間去積累的,但摧毀那一份信任只需要只言片語。安娜當然明

白越飛的處境,也知道他的立場,她並不勉強他什麽,只是在苛求自己不要因為

越飛的出現而改變主意。

「試試看。」葉晨再度不滿與因為越飛的出現而分神的安娜,他眼中滿是挑

釁,但只要熟悉他的人都會知道,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挑戰葉晨,那麽後果不堪

設想。

「什麽?」安娜聽得雲里霧里,有些手足無措。光是一個葉晨就夠難的了,

可是命運就是嫌事情還不夠復雜,偏偏要讓越飛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看守所。

葉晨挑眉,不去看安娜,將視線轉向喬傑夫道:「你把她帶走試試看。」就

算他放任,越飛也一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畢竟,安娜還欠越飛很多解釋。

一旁的越飛聽見了這句話根本就不驚訝。他畢竟少年時和喬傑夫打過些交道,

也知道這個男人是當初安娜唯一僅有的交心朋友,做為朋友會去保護安娜完全是

正常的。

只是……葉晨說喬傑夫要帶走安娜。

那也就意味著,安娜會跟著喬傑夫回美國。那樣,她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也好,她走了,這一切也就會結束了。

越飛的生活在安娜身份被公開的那一日起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所熟

悉的一切在那一天起就變成了截然陌生的世界。他當然有懷疑過安娜,但從來沒

有想過安娜會是劉安娜,畢竟鄭媛媛的出現完美地給安娜做了掩護,避免了一切

嫌疑。

「不要威脅他。」安娜心煩意亂卻裝作平靜地讓葉晨不要百般刁難,她只想

要離開,僅此而已。

至於是不是和喬傑夫,這並不重要。

安娜不知道日後在未來當她回頭看這段鬧劇一般的往事會不會後悔現在的決

定,可是總在兩個抉擇之間徘徊猶豫不決不能讓事情有任何的好轉或進展。當卡

在命運的交接點,她的一舉一動都會直接影響到未來。

也許,未來她還能夠幸福,她能夠忘懷過去,她能夠瀟灑自在地開始新生活。

也許,她會自艾自怨,會消沈,會頹廢,會變得更加懦弱膽小,然後一輩子

活在愧疚和自責之中。

就算安娜自己心里向往的絕對不可能是第二個也許,但命運這樣無法預知,

那第二個也許會發生的幾率和不確定性讓她恐懼,阻撓著她做出最重要的決定。

「劉小姐!我的客戶要求和你談話。」越夫人的律師從審訊室走了出來,對

走廊里的其他三個年輕男人視若無睹。

安娜自嘲地嘆息,越夫人到了這種境況還是脫離不了她那氏族女主人高高在

上的架子,但現在她們之間的談話是最必要的,越夫人還欠安娜一個解釋:「是

該和她談談了。」

終於,能和越夫人坐下來,用最真實的面目來得到一些折磨安娜兩年的問題

了。

兩年前設計謀害父親,安娜需要知道越夫人的動機。

兩年前陷害安娜害得她淪落少教所,這一點,安娜也需要知道原因。

當初為什麽不干脆差人將她送出城?為什麽要讓她進少教所受盡欺凌?或許,

若是當初越夫人沒有在假裝幫助了她之後,再串通當鋪將安娜送進少教所,安娜

就不會從一開始就將矛頭指向越家了。

「我需要陪同母親在場!」越飛突然提議道。

「你母親只要求見劉小姐。」律師也如同a城之中的大部分人一般聽說過安

娜和越飛的事情,並不希望現在安娜和越家的獨生子再有什麽牽連。

安娜逕自走到審問間的入口處,回頭朝越飛望了一眼道:「放心,這里是看

守所,我沒有笨到會在這里對她做什麽。」如果真的在這里傷了越夫人,只會讓

越夫人得意吧?那樣安娜會直接被送進監獄,那樣她對越夫人的一系列指控都會

被推翻……

她匆匆走進審訊間,關上門,連看都不再敢看越飛的表情,好像一個自欺欺

人假裝自己還能夠應付得來生活的傻瓜。安娜強迫自己鎮定下那顆不平靜的心,

看見越夫人淡定自若地坐在小桌前望著自己。

越夫人畫著淡妝的臉上掛上了笑顏,她客套地與安娜寒暄:「最近在a城興

風作浪,辛苦你了。」

「不辛苦,為民服務而已。」安娜坐在越夫人對面的位置,除去了那塊玻璃

牆的障礙,她能夠更好地看清越夫人臉上每個細微的表情。

安娜的頂撞是在越夫人的意料之外,不過這樣一來,越夫人更是想要打擊摧

毀安娜。雖然到最後還是她越夫人的勝利,可安娜的能力卻著實讓越夫人暗自驚

訝了許久。一開始,當安娜在a城的媒體上承認劉安娜的身份之時,越夫人還不

太敢相信。畢竟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敢和越家做對,用心計勾引了她最摯愛的兒

子,又利用各種手段毀了大半個越氏,還破壞了她的婚姻,這怎麽樣也不像是兩

年前劉家那個有精貴又單純的胖小姐。

可是,當多方驗證證實了安娜確實是劉安娜之後,越夫人便發現,在安娜以

ag的身份出現在越家之後發生的所有不尋常突然能夠有解釋了。

ag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父母是假的,身份國籍也一樣。

可有一樣東西,安娜一點無法隱藏,也是越夫人一開始就覺得熟悉的。那便是安

娜的眼神。

那個越夫人次見到時就覺得特別熟悉並似曾相識的眼神。

也就是現在安娜正在看她的眼神。讓越夫人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那眼神中,有赤裸裸的恨意,有點假裝出來的和顏悅色,但還有的是對未來

的未知而感到畏懼的空洞。

「你看我的眼神,讓我想要現在就毀了你。」越夫人感覺到了威脅,在瞬間

就豎起了保護自己的尖刺,「兩年前把你送進少教所之前,你也是這個眼神……

真恨不得把你這雙眼睛挖出來。」

安娜破壞了她一直最寶貴的家庭。她原本努力撐起的美好生活,因為安娜的

出現而揭露了所有的不堪,所有越夫人多年來試圖無視,假裝不存在的污點。

就好比一堵坑坑窪窪的大牆,溝壑確實存在,所有的不滿、恩怨、嫉妒、不

安都清楚地呈現在大牆上。與其去填平這些溝壑,去面對她的不安和不信福,越

夫人用一張富麗堂皇的牆紙遮蓋了這些不平整的地方,然後像是逃避像是一般地

不去承認那些溝壑的存在。

「你很恨我吧?」安娜看越夫人惡狠狠地表情,問了一個她早就知道答案的

問題。

「恨?哼,那字還不夠形容我心中的咒怨。」安娜毀了她的婚姻,她花了大

半生經營的家庭,還有她傾注了一輩子心血的越氏企業還有越家在a城的地位及

聲譽。光用一個恨子怎麽夠來形容呢?越夫人巴不得安娜快點下地獄,快點從她

的視野里消失。

安娜低頭,嘴角微微上揚,她平靜地回答越夫人道:「兩年前,從少教所逃

出來的時候,我對你也是這種感覺…不,應該說,在得知是你還有越程俊害死我

父親之後,我就一直是抱著這樣強烈的仇恨生活的……」

越夫人不耐煩地打斷安娜的話,她根本不在乎安娜,當初設計安娜的父親劉

老爺完全就是為了金錢利益:「所以你是想要說我們現在扯平了麽?我告訴你,

不,這場斗爭你沒有贏!你現在指控我的罪證根本不能成立!我的病症書足以證

明我的精神狀態,哈哈,現在我不用負任何刑事責任!等我從看守所出去,我就

會東山再起,讓你一輩子後悔和我做對。」

對面中年女人猙獰的表情讓安娜覺得諷刺,這個精神診斷書真的是越夫人花

錢買來的麽?為什麽她會覺得那個醫生只是很負責任地將越夫人的病情如實地做

了匯報?

「你現在是在得意麽?」安娜想要唾棄自己,鄙視自己居然真的耗費了自己

的清純向眼前的女人復仇,「你在得意你被醫院確診精神障礙,所以不用負刑事

責任,不會受到法律的制裁?」

這樣,就算越夫人逃離了法律的制裁,她還是會被送到精神病院。在精神病

院這樣的地方,天天服用著這樣那樣的精神葯物,越夫人終有一天會失去自我,

然後就算她真的精神無礙也會因為各類葯物而讓理智喪盡,真正成為精神病院里

的一員。

失去自我,這是安娜最害怕的。

可是越夫人早在a城的紙醉金迷失了自己,她的眼中只要名和利,只有她的

欲望。外在的光鮮亮麗的重要性早就遠遠勝過了內在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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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得意,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你沒有贏!」越夫人再一次拍桌強調

道。輸贏在越夫人的眼里還是一樣重要,對她而言,安娜挑起的這場戰役,她們

現在只能算是兩敗俱傷。

安娜搖搖頭,覺得匪夷所思:「那難道你覺得是你贏了麽?」輸贏就真的那

麽重要麽?難道越夫人一定要安娜去一一給她細數她失去的一切?然後再羅利給

越夫人她從越夫人手中剝奪的事物麽?

這根本就是一場幼稚的較量。一場注定沒有結果的無謂之爭。安娜發現要對

自己承認這樣的事實,才是她一直在逃避的。她不再需要答案,因為安娜最終還

是明白了越夫人的邏輯。

越夫人的思維方式就是以她越夫人的輸贏開始的,只有她越夫人才能贏,並

且只要她能夠勝利,旁人的死活就一定和她無關。所以到最後,犧牲那樣幾個對

越夫人無關緊要的人,是必然。

安娜和她的父親只是運氣不好,僅此而已。

因為運氣不好,所以成為了越夫人的絆腳石。注定了被越夫人一腳踢開的命

運。

而回來復仇卻是安娜自己的決定。

是她自己無法忘卻仇恨,無法忘懷曾經的幸福,不甘於讓曾經就這樣變成一

輩子的過去,所以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成為了ag回到了a城。

值不值得,安娜現在已經沒有了判定的資格和權利。她對自己失望,更對越

夫人失望。畢竟,她曾經以為,復仇的對象會是一個更加強大的人。她甚至以為,

越夫人能夠有一個迫不得已的理由,所以不得不除掉安娜和劉老爺。

可當初安娜的存在,對越夫人而言完全是微不足道,所以劉安娜的消失根本

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手指的指關節因為緊緊握拳而發白,安娜依舊在控制自己的情緒,可在想起

南覺的時候,語氣還是不由自主地加速:「你最近急著忙於你的事情,有注意到

南覺不接電話了麽?不但不接電話,他甚至連公司都不去了,你注意到了麽?你

知道他去了哪里麽?」

越夫人一愣,渾然不知道安娜在說些什麽。南覺是個成年人,而且他和越夫

人的母子關系從來沒有到達那種每日一通電話問候的親密程度。那一日和越飛、

南覺還有安娜出游在風景區時,一接到檢察院的電話,越夫人便拉著越飛匆匆忙

忙地回了a城,根本沒有心思估計南覺。

再後來的一日,a城的各大媒體就紛紛登出了安娜是劉安娜的消息,那之後,

越夫人更是要面對安娜指證的多項罪名,為了快速地洗脫嫌疑,越夫人當然是用

盡了各種辦法,到處塞錢,終究在今日成功得到了醫院的「精神鑒定書」

看越夫人的表情安娜就知道自己是在對牛彈琴,這個女人根本不愛南覺,一

點沒有將他當兒子看,虧得南覺為了這樣的母親而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你不知

道對吧?!你真的是全天下最糟糕的母親!虧得南覺還為了你…」安娜說到此已

經開始哽咽,南覺的死讓她難以啟齒。

「南覺怎麽了?」越夫人見安娜發紅的眼睛頓時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你把我兒子怎麽樣了?」

「他為了你跳崖了!」安娜垂眸,不讓自己的眼神再出賣任何的情緒,用最

殘酷的語氣將這個事實攤開在越夫人面前,「他為了讓我不要對你復仇,所以用

自己生命來換你的平安!」

越夫人一聽,只覺得天旋地轉。她那個從小就缺少母愛的兒子竟然會為她付

出如此之多,這是她從未預料到的:「你騙人!這不是真的!」她的兒子怎麽可

能會就這樣沒了?不,不可能!南覺一定是突然生意上遇到了緊急事件所以出國

出差了!對,一定是安娜在故弄玄虛!

安娜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撇開頭擦干眼角還未滴落的淚珠,表情依舊冰冷:

「你不一直最在乎輸贏麽?你覺得這樣的輸贏還重要麽?當失去在乎的人的時候,

你該死的成敗還有意義麽?!」

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南覺……南覺,他不可能就這樣消失……她還沒有

來得及彌補她在南覺童年時離開所留給他的創傷,現在……現在難道就算她想要

補償他也沒機會了麽?

心如同被人一刀刀剖開,自責和內疚這兩個陌生的情緒此時此刻變得格外清

晰,如同爆發的洪水,侵襲越夫人豎起的那堵厚厚的,名為自尊心的高牆。

人生就是這般諷刺。只有失去了才會知道要珍惜。

可就算知曉珍惜,一切也都無濟於事,因為已經太晚了。

「哈哈哈…哈哈哈……」越夫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了起來,一道道晶瑩的

水珠脫離她的眼眶,花了她的妝,沖破了她那堵堅硬高傲了幾十年的自尊,「哈

哈哈哈…原來,我輸了…我真的輸了……」

輸贏早就不再是安娜所在乎的了,越夫人還是不懂。安娜失望地望著越夫人,

這個女人就是一個被所有富麗堂皇的美好而包裝出來的空軀殼,內里腐爛到什麽

可取之處都沒有了。

安娜嘲諷地牽起嘴角,雖然表情和越夫人歇斯底里的痴笑渾然不一樣,可安

娜的笑里同樣帶著些凄涼,就如同越夫人一般。

「都不重要了。這場復仇,我付出了太大的代價。再看看你,我突然發現這

一切根本不值得。」安娜站起身,從上俯視著越夫人,「原本我覺得你欠了我一

個道歉,一個解釋。我執著於知道我和我父親當初是做了什麽值得你們越家這般

對待,可現在,這一切真的毫無意義了。我不需要解釋,因為你給不了會讓我滿

意的答案。」

越夫人從來沒有看到過這般氣勢的安娜,正確來說,她從來沒有遇見過任何

人能有這樣的威懾性。這樣的氣場讓越夫人一下子愣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機械化

地去消化去理解安娜話中的含義。

不讓越夫人再有開口的機會,安娜繼續說道:「你知道麽?我原諒你。」我

憐憫你,同情你。

這句話,經過兩年,從安娜的口中說出來,耗費了太多的寶貴生命。可安娜

知道,現在就是真正放下的最好時刻。所以,原諒越夫人是必然的。

安娜沒有資本再繼續在a城和越夫人浪費時間,因為她意識到,最終失去最

多的人,只可能會是她自己。

她以前曾經重視的愛情,她年少青澀又懵懂時的暗戀對象,被她一手摧毀。

她曾經視為榜樣最羨慕、最嫉妒的名門閨秀,現在因為她的設計淪落為只能

靠出賣色相過活的藝人。

她唯一一個要好的童年玩伴,失去音訊多時,重逢後卻被她三番幾次地拒之

門外。

她一度鄙視,厭惡的那個女孩也陰差陽錯被卷入這場斗陣,被越夫人錯殺而

死。

還有一個,從前有事沒事就欺負她,孤立她的那個少年,現在是她心里最在

意的男人。

所有這些影響過她童年的人,都在現在被她影響著,或者被深深地影響過。

因為這些人,都已經是過去。她必須要向前看。

為了南覺所說的晴天,安娜必須要忘記過去的傷痛,開始最嶄新的一章。

「我們扯平了。」安娜抬頭望著天花板,努力忍住眼睛里的淚水,卻讓那水

霧模糊了視線。

一命還一命,安娜的復仇之中牽涉進了太多人,她不能夠再繼續了。

安娜很清楚的知道,再繼續下去的話,她也會失去自我,然後變成第二個越

夫人。

☆、(5鮮幣)t

pr。55

越夫人的淚水花了她的妝,整個人都看得狼狽極了,她不斷地抽泣著,可嘴

角始終保持著那個諷刺的弧度,一邊笑一邊哭。大腦不再冷靜地思考,越夫人只

想要讓時間倒轉,回到兩年前,改變一切歷史的走向。

她能夠從安娜的眼里讀出憐憫,安娜的原諒和同情讓越夫人覺得挫敗,所有

的驕傲在瞬間變得毫無價值,因為她越夫人的驕傲無法換來兒子南覺的生命。

「你應該決定到底是要笑還是哭。」安娜笑了笑,用食指點了點眼角的淚水,

垂眸看了看桌上越夫人的精神鑒定,「也許這張精神鑒定並不是你花錢買來的也

說不定。」如果是真的的話,那還真是算諷刺。也許,安娜自己也應該去鑒定一

下自己的精神情況。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兒子!是你害死了南覺!」越夫人知道南覺究竟是為

誰而死的,可是將一切過錯推在安娜身上在此時此刻變成了最理所當然的舉動。

安娜聳聳肩,並不否認:「對,他的死和我脫不了干系,我會一輩子因為他

而活在愧疚之中。但你得知道,最對不起他的人除了我之外,便是你。」

南覺用生命去保越夫人無疑是自私的。因為他將安娜推到了選擇題的刀尖口,

不論怎麽選擇,最後被刀子刺傷後還要內疚的,總會是安娜。安娜知道那是南覺

的心計,讓她一輩子記住他,想忘記都難。

「滾!永遠也不要在a城出現!別再讓我看見你!」越夫人那歇斯底里的笑

容徹底消失,被那痛苦的嘶吼取而代之。

安娜挑挑眉,淡定地走向審問室的門口:「不會再見面了。」永遠的離開a

城是安娜求之不得的事情。再也不見越夫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打開門,安娜知道,跨過那道門,就再也不會再一次與越夫人相處於一室了。

但邁開那腳步的時候,安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沈重。她本以為那會是一種解脫,

可那一步安娜卻偏偏覺得比她之前所做過得任何重大決定都要艱難。

「最後告訴你,我會撤銷所有的訴訟。」安娜突然回過頭道,「不是因為南

覺的關系。」這是為了她自己。

這些年,安娜每日每夜想的事情就是要如何報仇,復仇的最終對象就是越夫

人。現在,要她忘記一切,就意味著她要拋棄曾經她生活的全部。這必然是種解

脫。可就像是那習慣了生活在鳥籠里的鳥被突然釋放進大自然那般,安娜對這種

輕松感感到陌生。

這一切,還是以這樣的方式結束了。

父親應該對自己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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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沒能夠好好的生活,跑回了a城……安娜知道父

親最希望的就是自己可以幸福,但她自己也對未來能否幸福不報太多的希望。

幸福這個詞語,現在遙遠得讓安娜望塵莫及。

原本就是個奢侈的詞,但現在她連奢望都不敢了。

緩緩地關上審問室的門,安娜將額頭抵在門上,隱約地還能夠聽到越夫人毫

不掩飾、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你對我母親說了什麽?」越飛一見到安娜出了房間,又聽見了越夫人的大

哭聲,心里立刻緊張了起來,看來真的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安娜背對著越飛,沒有回頭的勇氣,將剛才在房間內對越夫人所說的話告訴

了越飛:「南覺為了不讓我傷害你母親,用他的性命換了你母親的。你理應知道

……畢竟,他是你哥哥。」

越飛一震,無法消化安娜剛剛的說辭,南覺失蹤的新聞並沒有被多少媒體報

道,所有的a城雜志新聞社都忙著寫他和安娜之間的事情,根本無人在意a城最

大企業家南覺的消失……

「他跳下了懸崖……就在我們去風景區玩的那天。」安娜說出口之後,才發

現那『我們』聽上去很刺耳,刺耳得讓她心疼想哭。太久太久,沒有在一天內感

受到這麽多樣多變的情緒。如同凶猛的洪水,侵襲她原以為波瀾不驚的心海。

越飛對南覺並沒有兄弟之間的手足之情,可是他卻還是覺得胸口像堵住了一

般,讓呼吸沈重:「看來,你真的是很恨越家。」他父親,越家集團,他的母親,

他同母異父的哥哥,還有他,都是安娜復仇的一部分。也對,這不是廢話麽。是

他家讓她永遠的失去了最親愛的父親,是他家讓她家傾家盪產,是他們越家先毀

了安娜。現在,他做為當年被蒙在鼓里幾次間接性幫助了父母毀掉劉家的幫凶,

並沒有什麽資格來指責安娜。

安娜依舊無法回頭,她重重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迫使自己保持冷靜:

「我會撤訴,然後離開……對於你,我真的很抱歉……」

「真的麽?你很抱歉?」越飛覺得諷刺,她難道認為他現在最想聽到的是她

的對不起麽?「你連回過頭來看我著我的眼睛都做不到,你和我說你覺得抱歉?!」

他的生活因為安娜出現之後就被攪得一團亂,而現在她在做出了不可彌補的

傷害之後,打算一走了之?

「對不起。」安娜回過頭,直視越飛,眼神干凈得近乎透明,他只在她的眼

睛里找到了自己的倒影,「除了對不起,我別的什麽都不能給你。」

「你還能給我一個解釋。」越飛根本就不同意安娜的話,他有太多的疑惑需

要答案,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原諒安娜的欺騙,更不能夠理解安娜為何能夠演得如

此真實,讓他真的錯以為他們之間所發生的一切是真實存在的愛情。

安娜咬咬牙,她當然在糾結,在做心里斗爭。可是她不能再自私自利地傷害

越飛了。她是劉安娜,不是ag,而越飛從一開始愛上的人就不

是她。只是安娜自己編織的一個大眾情人。愛上ag的人不僅僅

只有越飛,就連譚埃倫,甚至可能葉晨喜歡上的都是a而不是她。

現在給越飛的一切解釋都不能權勢她對他的傷害,因為這一切從一開始就不

是個公平的游戲。她設計利用了所有的機會讓越飛愛上自己,這不是命中注定,

更不是順其自然,是安娜精心策劃好的。但安娜對越飛的感情卻並不是計劃中的

一部分,當初如果會預想到今天的局面,那安娜是一輩子不可能將越飛定為計劃

的一部分的。

「你要聽什麽樣的解釋?」安娜狠下心,違背自己的意願冷聲道,「解釋我

從頭到尾接近你就是為了復仇?解釋你從一開始愛上的人就是你從小欺負到大的

肥妞?解釋我一步一步策劃了越家不斷衰落?!」

當越飛在安娜向媒體曝光身份之後仔細地回想過當初那些個讓他不安的小細

節之後,他發現安娜的偽裝其實破綻百出,她的假面並沒有世人所想象的那般完

美。說到底,有好幾次,安娜甚至親口有像他承認她的動機不明,有意想要推開

他,是他自己固執又盲目地將她禁錮在身邊的。

越飛其實只想要安娜對他們之間感情的肯定。那樣他就不需要再不斷說服自

己他並不是一廂情願,他們之間奇妙的火花是真實存在的。也許,因為這小小的

肯定,他就能夠原諒安娜所做的一切。然後拋棄一切和安娜在一起也說不定。

「夠了!」越飛打斷了安娜的話,他疲憊的語氣讓安娜心中一緊,「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