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靈動之子(1 / 2)

一番雞飛狗跳的鬧劇過後,大魏天子趙元偲板著臉站在文昭閣內。

在桌上,擺著引發這場鬧劇的東西,一只巨大的風箏。

而在殿閣內的空曠處,八皇子弘潤以及他十名宗衛齊刷刷地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誰也不敢說話。

尤其是那個叫做穆青的宗衛,腦袋上還纏著滲血的白布,想來是剛才從半空栽下來時受了傷,相比之下,其余宗衛雖然有幾個臉上也有劃傷,但比這位要好的多。

「啪!」

大魏天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怒聲呵斥道:「弘潤,你太放肆了!好端端的宮廷,被你攪成什么樣了?你的那名宗衛差點就摔死了!」

「還不是因為父皇你,你要不咳嗽一聲,怎么會發生這種事……」皇八子弘潤嘀咕道。

「你說什么?!」趙元偲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兒子竟然還敢頂嘴,提高聲調怒聲呵斥道:「你的意思是,這都是朕的不是?」

「皇兒沒說……」

見兒子服軟,趙元偲這才罷休,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卻又聽到兒子小聲嘀咕:「是父皇你自己說的……」

「你!」趙元偲氣地為之語塞。

不過他終歸是一名賢明通達的天子,仔細想想,若不是他在這些人背後咳嗽了一聲,那名宗衛也不會從半空中栽下來,換而言之,他的確有錯。

當然了,作為大魏天子,趙元偲不會輕易認錯的,畢竟這關乎到皇帝的威嚴,並非他想與不想的關系。

「這是什么?」趙元偲岔開了話題,指著桌上那只巨大的風箏問道。

「風箏,又叫紙鳶,不過皇兒這只風箏可不是用紙糊的,而是用重量輕但密不透風的布,而骨架也是用結實的竹子搭建的,非常結實……」

一提到這只風箏,弘潤頓時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地向大魏天子與三名中書大臣介紹他的作品。

可惜大魏天子卻不以為然:「玩物罷了!」

弘潤聽了有些不高興,撇嘴說道:「玩物?用它可以輕易飛過高高的宮牆,父皇還認為這是玩物?」

三名中書大臣聞言面色微變,剛才他們只是驚訝於這只風箏竟然可以讓人飛到半空,如今聽這位八皇子這么一說,頓時警覺起來,心說這種東西若是流傳出去,這可不得了,要是某些心術不正的家伙得到了這種東西,皇宮的宮牆豈不是形同虛設?

「陛下……」中書左丞藺玉陽立即想提醒大魏天子。

趙元偲抬手阻止了他,因為他也已經想到了:「童憲,待會你把這個東西拿去私下毀了,另外,勒令今日值守的禁衛不得外傳此事。」

「是。」童憲躬身應道。

「等等!」

趙元偲皺眉望向說話的弘潤,不悅地說道:「你想說什么?」

只見趙弘潤伸出了他的右手:「四十兩。」

「什么?」大魏天子沒有明白。

「這只風箏,花了皇兒四十兩。」

趙元偲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質問道:「你還敢問朕要錢?」

「這只風箏花了皇兒四十兩,父皇若要收去,自然要歸還皇兒的成本,難道父皇身為大魏天子,也要強取豪奪么?」

「你!」趙元偲氣地胡須直顫,怒沖沖地說道:「童憲,待會你從朕的內庫取四十兩,歸還八皇子!」

「是。」童憲彎了彎腰。

三名中書大臣在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說這位八皇子竟然敢向當今天子討要那只風箏的成本,怪不得能提出『民富國強』這句話,真的是膽大包天。

他們三人對此嘆為觀止,可是大魏天子心里可不好受,被自己的兒子用話擠兌地不得不支付四十兩,這讓趙元偲感覺有點憋屈。

再聯想到趙弘潤這個兒子向來頑劣,況且今日清晨在文德殿又那樣沒規矩,皇試遲到不說,還敢早退,趙元偲覺得若不趁著機會好好管教管教,這顆皇家幼苗非長歪了不可。

想到這里,趙元偲擺出身為人父的架子,問道:「弘潤,這個時候你應當在宮學,聽課學習才對,為何會在宮外玩耍?」

「哦,回稟父皇,皇兒覺得宮學甚是無聊,所以就逃課了。」趙弘潤說得很一本正經,理直氣壯,仿佛本該如此。

趙元偲氣樂了,要知道歷來皇子都必須在宮學學習,這是大魏的祖制,其余皇子就算要偷懶那也是借口身體不適,可此子倒好,直說宮學無聊,他逃課了。

「甚是無聊?你的意思是,宮學里的那些學識,你不必再學了?」趙元偲說這話的用意是想告訴這個兒子,你在學業上還差得遠,沒有資格說甚是無聊這種話。

豈料趙弘潤撇了撇,理所當然地說道:「皇兒的志向又不是當皇帝,學那些玩意干嘛?」

此言一出,非但大魏天子趙元偲傻眼,就連三位大學士出身的中書大臣們也傻眼了。要知道宮學里所教授的那可是歷代文家聖賢們的經典,可在這名皇子口中,竟成了「那些玩意」。

中書左丞藺玉陽忍不住開口道:「教者堯舜,不教者桀紂,讀聖賢書,行仁義事。此乃教之根本,聖賢遺書之根本。……八殿下此言,恕微臣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