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又一個奇葩(2 / 2)

還別說,宗衛沈彧、呂牧二人還真是狠人,坐在那條板凳上守了那羅嶸一天一夜,從頭到尾就瞪著眼睛,叫羅嶸那廝如坐針氈,終日惶惶不安。

據二人事後透露,在他倆的眼神攻勢下,那羅嶸根本就寫什么文章來,直到最終收卷前,這才草草地寫了幾段。

對此趙弘潤感覺很痛快,二話不說就讓穆青、褚亨二人頂了他倆的位置,繼續第二日的眼神攻勢。

至於沈彧、呂牧二人,趙弘潤打發他倆去夫子廟的偏殿房內歇息了,畢竟這兩個家伙瞪得眼睛都充血了,疲倦不堪且不說,還真的怪嚇人的。

打發走了沈彧與呂牧二人後,趙弘潤領著其余六名宗衛繼續視察號房。

讓他感覺納悶的是,至今為止,他竟全然沒有抓到絲毫有關於科場舞弊的端倪。

在他眼里,號房內所有的士子都在規規矩矩地答題,而時常來巡邏的考官、干事、雜役們,也似乎是規規矩矩在監考,並沒有發現什么科場舞弊的問題。

『難道說科場舞弊之事真是子虛烏有?』

趙弘潤暗自搖了搖頭。

在他看來,既然這件事以來成為歷來科試的隱患,想必不會是空穴來風,那么問題就來了,究竟那幫人是通過什么手法來舞弊呢?

『真是激氣啊,哥哥當年好歹也算是考試作弊小能手,不知幫助了多少人,如今竟然抓不到那幫人的把柄……嘁!』

隱隱地,趙弘潤竟有種可笑的遲暮之感。

『當初咱們是怎么作弊來著?做小抄、傳答案、代考……唔?代考?』

趙弘潤忽然響起,夫子廟前放士子進考場的方式似乎是通過喊號的,即一名主事高聲喊到某名學子的名字,隨後,那名學子便帶著類似於准考證的『號牌』進入考場,換而言之,換人代筆是極有可能的。

想到這里,趙弘潤立馬要吩咐一名宗衛將那些士子們的出身戶籍、年齡等資料從吏部討要來。

在繼續巡考的期間,趙弘潤忽然發現右側的號房內似乎有一名考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唔?』

趙弘潤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

他意外地發現,這名考生似乎已經答完了題目。

趙弘潤抬頭望了一眼天色。

要知道,這第二日的第二場考試這才開始沒多久,可眼前這位考生,竟然將題目答完了?

『莫非又是一個奇葩士子?』

趙弘潤撇了一眼那名學子桌上的考題。

繼昨日所考的四書文之後,今日所考的是五經文,即《詩經》、《尚書》、《禮記》、《周易》、《春秋》,這五經分別對應五張考卷,按照慣例,學子只需五選其二,任選其中兩份考卷答題即可。

而眼前這名學子所選的,則是《詩》與《禮記》這兩篇。

對於《禮記》趙弘潤並不感興趣,畢竟《禮記》是世間大部分士子所必讀的,儒家思想的著作之一,他所好奇的是,這名學子竟然選擇了《詩經》作為另外一項。

『看來對詩詞很自信呢!』

趙弘潤不禁有些莞爾。

畢竟詩詞這東西,尤其是有格調、有蘊含的詩詞,那都是需要靈感的,倉促間豈能就成?真當誰都是李太白么?

趙弘潤好奇地望向那名學子所做的詩詞,沒想到這一瞅,還真讓他頗為吃驚。

『水精簾里頗黎枕,暖香惹夢鴛鴦錦。江上柳如煙,雁飛殘月天。藕絲秋色淺,人勝參差剪。雙鬢隔香紅,玉釵頭上風。』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雲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綉羅襦,雙雙金鷓鴣。』

『玉爐香,紅蠟淚,偏照畫堂秋思。眉翠薄,鬢雲殘,夜長衾枕寒。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望著這三首詩,趙弘潤不禁有些動容。

『這家伙……好文采!不過……怎么感覺這么別扭呢?怎么全是描寫香閨女子的?』

趙弘潤詫異地仔細打量那名學子,但見此人容貌俊秀、眉梢間隱約帶著幾分輕佻,活脫脫是一位游返於花前月下的風流公子。

『果然是個奇葩!……這種「雅詩」會被選上才怪!』

雖然心中暗暗感慨著,但趙弘潤還是記下了此子的名字。

『溫崎』